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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1日是中小学生开学的日子,可是,河南省卫辉市安都乡马胡同村小学四年级的小耀(化名)再也回不到教室了。2月12日,在被确诊为狂犬病三天后,小耀在一间独立的病房内死亡。卫辉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向小耀所在村庄发出建议:对村内所有犬只进行防疫或者捕杀。新乡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公共卫生科科长张玉玲说,在这起狂犬病疫情事件中,最需要引起所有家长注意的是,要加强对儿童的教育,要告诉孩子无论受到宠物的任何伤害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家长或者老师。同时建议所有家长,在孩子和宠物亲密接触时,家长必须在现场看护,“狂犬病可防不可治,100%的死亡率,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
图注:学生体检
专家指出,接触、喂养动物后,或者完好、没有任何伤口的皮肤被舔舐为一级暴露,这种情况建议进行清洗即可。裸露的皮肤被轻咬,无出血的轻微抓伤或擦伤为二级暴露,这时需要立即处理伤口并接种狂犬病疫苗。如果是单处或多处贯穿皮肤的咬伤或抓伤,破损的皮肤被舔舐,或者是开放性伤口或黏膜被唾液污染(如被舔舐)就属于三级暴露,这时就需要处理伤口、注射狂犬病疫苗,还要注射狂犬病被动免疫制剂。
图注:宠物
今年是2019年,人类已经进入21世纪,但对于狂犬病这种人畜共患的急性传染病仍然毫无办法,正如专家所言,狂犬病可防不可治,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19世纪,欧洲人对付狂犬病的方法是用烧红的铁棍烙烫伤口。因为欧洲人相信,火焰与高温可以净化一切事物,包括肉眼所看不见的细菌。只要是被狂犬咬伤的人们,都会被村庄中的壮汉们强制押到铁匠铺,请铁匠用烧红的铁棍烙烫伤口,想借此“烧”死看不见的细菌,但是如此原始、残酷的做法,并不能有效地治疗狂犬病,反而常常加速患者的死亡。
图注:铁匠铺
与欧洲相比,中国人对于狂犬病的认识要早许多。在东晋道教学者、著名炼丹家、医药学家葛洪所著《肘后备急方》中,就有对狂犬病这种传染病的描述和治疗。《肘后备急方》内容大部分精要摘录于葛洪自撰的方、验方及针灸等,并收集了前代名医张仲景、华佗和同时代周、甘、唐、阮等诸家的备急处方,是中国医学史上一部重要的医书,也是一部古代急救手册大全,该书历后世两次增补,足见其受欢迎程度,以及后世大量传抄、翻刻,对后世老百姓的生活影响极大,这也葛洪真正成为“葛神仙”的关键。
图注:葛洪炼丹图
中国老百姓并不在乎一个人是否真的是“仙”,而在于他到底为老百姓做了什么。有益于老百姓的人,老百姓永远会记得,为其建庙宇,受后世香火祭拜。例如,元代黄道婆,一介布衣老妪,教松江人棉纺织,死后被奉为“先棉”“黄母”“黄婆”,与黄帝元妃嫘祖的“先蚕”之称号齐名。
狂犬病是由狂犬病毒引起的急性传染病,多见于犬、狼、猫等肉食动物,人多因被病兽咬伤而感染死亡,世界上每年有5.5万多人死于狂犬病,几乎每10分钟就有一人因狂犬病死亡。对于狂犬病,古今中外尚缺乏有效的治疗手段,人患狂犬病后的病死率几近100%,患者一般于3-6日内死于呼吸或循环衰竭。对于狂犬病的观察,葛洪可谓精细。葛洪所著《肘后备急方》卷七中已经记载了被狂犬咬伤后的情况,“七日一发,过三七不发则脱也,要过百日乃为大免耳”。这和现代医学认为狂犬病潜伏期一般为90天的论证有着相似之处。葛洪是中国古代狂犬病免疫的先驱,其《肘后备急方》卷七中记载预防狂犬病的方法有十种,其中较为科学的有两种。
图注:狗
其一,“先嗍却恶血……”,这就是要求被咬者及时清理伤口,这是非常重要的。有这样一个案例,2017年6月20日,西安龙女士在路上被一只60厘米大小的狗咬伤了,随即去医院打针。但很不幸的是,在注射完第四次疫苗后,龙女士狂犬病发,呼吸衰竭而亡。这不禁让人很奇怪,打了免疫针为什么还会发作?很有可能虽然龙女士注射疫苗很及时,但是出现意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比如遇到的是野狗、疯狗,狂犬病毒数量多且处理不干净和不及时,因此狂犬病毒迅速蔓延,而龙女士由于自身免疫系统的原因,其狂犬病免疫并未形成,从而导致狂犬病发而亡。因此,第一时间处理狂犬所咬伤口是必须的,而且越早越好,越快越好,这样可避免狂犬病毒迅速在体内蔓延。由此可见,葛洪的认识具有科学性一及时处理,但处理方式一一用口去吮吸伤口一一也是有危险的,虽然避免了血液系统的传染,却增加了消化系统传染的概率,不管怎样,站在1700多年前的东晋时期,此种处理方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图注:狗
其二,“仍杀所咬犬,取脑敷之,后不复发”。这个记载,以含有狂犬病毒及其免疫物质的犬脑予以接种,这和法国科学家巴斯德(1882~1895年)取狂犬脑制成疫苗的接种法在原理上是相同的。
葛洪在中国道教史上的影响巨大,他被后世视为神仙,受到道众的香火供奉。葛洪十三岁丧父,举家从其父任上邵陵(今湖南新化一带)迂回丹阳句容(今江苏句容),从此家道中落。此后三年葛洪守孝家中,不得不亲自耕田种地,辛勤劳动,过起自食其力的生活。由于战火,葛洪家原来的藏书全部被焚毁,致使少年葛洪无书可读。葛洪并不气馁,背着行李步行至远方借书来读。借书之艰辛,受尽人间冷暖,但这并不影响葛洪对书籍和知识的渴望。葛洪白天砍柴换钱购买笔墨纸砚,晚上抄写借来的书。因为想节约纸张,字抄得密密麻麻,只有他一人能认清所写内容。虽然此时在政治上缺乏强有力的家庭背景支持,但他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求取功名。此时,葛洪的诗赋杂文可以说在当时学界还是小有名气的。
图注:古代书生
十六岁时,葛洪开始在家学习儒学,由于家贫没有机会寻访师友,但他对杂书兴趣很浓。对于河图洛书以及谶讳一类的书,他仅仅翻阅而已,对于道教的“星书”一类的东西,他也不是太喜欢。后来他虽学了“风角”等法,但也是知其大概,并不想研读。后来他的兴趣又转到“诸子之书”,最为欣赏的还是《道德经》。十七岁到十九岁之间,葛洪可能跟随郑隐在马迹山学习《金丹道》。随后葛洪身居扬州。晋惠帝太安二年(303年),因石冰作乱,攻打扬州,葛洪受义军大都督吴兴太守顾秘之邀,募集数百人,加入讨伐石冰的队伍,成为平叛的一支力量,平叛后因功封伏波将军。
图注:古代军队
二十二岁时,葛洪想去洛阳搜求异书,刚过长江,因逢战乱,中途受阻。二十三岁时,又正逢陈敏反于江东,归途隔塞。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无奈,葛洪只好自此至二十五岁时,盘旋于战乱之间“静土”,先后游历荆州、襄州、江州、广州。可能葛洪在荆襄一带遇到老友嵇含,嵇含当时被朝廷任命为广州刺史,并邀请葛洪做他的参军。出于避乱的目的,葛洪答应了嵇含之请,并担任先遣工作,不料嵇含还未与葛洪在广州会合,就被仇人暗杀,葛洪遂停广州数年。这些年里,他深深感到荣位势利,“须臾凋落。得之不喜,失之安悲?”葛洪三十二岁返故里,闲居。三十三岁,当时还是丞相的晋元帝辟葛洪为府掾,赐爵关内侯,他勉强接受。随后,估计不久后就离职。
图注:道士
葛洪四十四岁因生活所迫,逢司徒王导召补他做州主簿(史官),乃受职。很快任职司徒掾,又迁咨议参军。大约四十五岁或稍后,朋友干宝推荐其任散骑常侍,领大著作,葛洪坚决不受。咸和五年(330年),葛洪四十八岁,听说交趾(今越南)盛产丹砂,请为句漏(今广西北流一带)令。晋成帝以为葛洪资历高,以句漏令阶品低为由,没有批准。但葛洪再奏:“非欲为荣,以有丹耳。”成帝才放行。至广州后,为刺史邓岳强留,乃止于罗浮山,居留数年,从事炼丹,优游闲养,著述不辍。晋康帝建元元年(343年),一日,葛洪突然写信给邓岳,说自己要远行寻师和药,邓岳觉得很奇怪便立刻去罗浮山看葛洪,去时已晚,葛洪已死,时年六十一岁。
图注:葛洪像
葛洪的一生可谓精彩,而且颇具传奇色彩,他的聪慧睿智帮助他开拓了医学上的新领域,在临床急症医学方面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葛洪一生著作宏富,自谓有《内篇》二十卷,《外篇》五十卷,《碑颂诗赋》百卷,《军书檄移章表笺记》三十卷,《神仙传》十卷,《隐逸传》十卷;又抄五经七史百家之言、兵事方技短杂奇要三百一十卷。另有《金匮药方》百卷,《肘后备急方》四卷。惟多亡佚,《正统道藏》和《万历续道藏》共收其著作十三种。(彭忠富/整理;参考文献《葛洪传》;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