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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节选:
崔:您告诉我黄金大米转入了几个基因哪?
卢:它有几个基因是转基因,中间有几个代谢酶,但是我跟你讲,它还在不断地完善……
崔:它转了几个?在湖南实验的这个,转了几个?
卢:它是将胡萝卜素代谢酶的两个基因转进去的……
崔:几个?两个吗?
卢:这个有第一代和第二代,这个我就跟你讲……
崔:我,问,你,湖南的黄金大米实验,转入了几个基因?这个问题不简单吗?您是老师啊!转入了几个?
卢:我不是跟你今天来争论这个的……
崔:你是不是开玩笑?你这太开玩笑了!你知道吗?你连转入了几个都不知道,你就说安全呀?
卢:这个,这个我跟你讲,细节……
崔:几个?你说定了,几个!
卢:有两个还有一个的,都有。
崔:七个!
卢:不是七个。不全是七个。它这个代谢途径有很多种……
崔:而且我告诉你,说黄金大米不安全,不是我说的,我确实没有资格说。这是XX教授说的,这也是生物科学的专家,明白吗?
卢:不能因为某一个生物学的科学家就否定这个共同体……
崔:不是某一个和某一个,这就说明在科学家之间有争论!不要说什么“业内共同体”,我想问你,你学过播音主持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论呢?
首先,我们可能都有一个问题:黄金大米到底转入了几个基因?
科普转基因的答主@大肠杆君 回答:
第一代黄金大米转了三个基因,第二代两个。
在国际水稻研究所的官网上查到,1999年的第一代黄金大米转入了两个黄水仙中的基因,以及一个细菌中的crtl, 所以一共是三个。2005年第二代黄金大米是拿玉米中的基因代替了黄水仙中的psy基因,另外发现另一个黄水仙中的基因其实会抑制β胡萝卜素的产量,所以给去掉了,还有一个土壤微生物的基因。
这张图是二代黄金大米的转化载体图,看了这张图也能够理解小崔说的“七个基因”是怎么来的了。
在场同学们的笑声和掌声,大体上代表了听众对于这一场辩论的态度——大家认同了崔永元了的理论,认为复旦的教授不过是个连本专业最基础问题都回答不上来的“砖家”。所以从辩论的效果来看,崔永元的确是赢了,他用多年来的新闻“素养”,用具有煽动性的诡辩技巧,在他并不专业的领域,令一个业内的教授言语恼怒、不知所措。
科学理论本身确实是客观清晰的,但在这场辩论中,小崔是站在普通大众的角度,对科学问题提出质疑的。所以最终这些理论是需要真正被大众所理解,在大家的眼里它才是真的——而卢大儒教授显然并不能用三言两语明确地让听众理解,即使台下的是复旦大学的学生。
在科学素养薄弱的普通大众之中,对教授专家的态度早已从盲目信任变成了无所不疑,甚至是一味反驳,只有认定他们在“忽悠”群众,心里才会产生认同感。这种根深蒂固的怀疑,让小崔的那些在专业人士看来毫无逻辑的辩论术变得似乎很有道理。你诉诸业内共同体,他不承认;你讲科研和实验,他讲伦理和知情权;你正高谈阔论,他打断你考你个精心预备的细节问题,不能立马肯定地答上来,你即刻形象盖章,说什么都没用了。
也许小崔需要的只是一个噱头,目的是让有知情欲望的大众引起关注并产生一个带有讽刺意味的负面印象,而不是真正的去“科普",当然他会说自己是班门弄斧,也没有比专业人士更有义务去科普——既然没有要科普,又何必装作科普的样子呢?害的大家都误会了。
小崔相信大众有知情权,认为新闻媒体人最重要的是独立思考,然而新闻专业主义告诉我们:独立思考的基础,是对客观事实的尊重。所以新闻和科学其实并不矛盾,科研和知情也不会相互阻碍。崔永元的辩论效果也学让科研工作者感到失望,但我们真正需要的依然是他们,来继续坚定地提升普通人的科学素养。
有网友调侃:在崔永元咄咄逼人地质问“黄金大米到底转入了几个基因”的时候,最好的回答就是回问——“什么是基因?”
当然,卢大儒教授并没有这么机智,毕竟他“没学过播音主持,没有资格跟小崔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