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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7月20日亚市盘初国际现货黄金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自1133美元附近上演垂直落体,瞬间击穿1100美元盎司的大关,创出1080的近5年的新低。
盘后的数据表示:SPDR黄金ETF的持有量下跌到了2008年9月19日以来的最低水平。Comex期金的净多头头寸则是2006年有数据以来的最低水平。
另:7月17日,中国人民银行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5年6月,中国持有的黄金储备由此前的1054吨升至1658吨,增加了604吨。
一、信用的产物
交子,始发行于北宋仁宗天圣元年(1023年)的货币纸币,曾作为官方法定的货币流通,600年后英格兰银行发行的“银单”被看作是近代纸币的诞生。
明太祖洪武八年(1375年),朱元璋定都南京北伐元朝,由于当时缺铜,于洪武七年颁布“钞法”,设宝钞提举司,其下再设抄纸、印钞二局和宝钞、行用二库。并于次年以中书省南京名义发行。此举虽然解决明开国后府库金银不足,以及市场流通货币不足的问题,但是也为明灭亡埋下了经济上的祸根。大明宝钞始发,以官锭9000万锭为基础(折合白银4.6亿两),除官商流通外,更多用于弥补战争赤字带来的财政负面影响,以洪武八年为例,大明宝钞发行实则透支100年财政收入为代价,至正德年间物价上涨激烈,大明宝钞废除;洪武二十二年前后,纸币时贬时升,江西、福建一带二贯纸钞只能换铜钱五百文;永乐二年(1404年),米一石一度值钞一百贯;永乐五年米一石值钞三十贯;宣德初年,米价已达到宝钞伍拾贯;
宣德七年(1432年),宝钞一贯只值铜钱5文;正统九年(1444年),米价涨到宝钞一百贯,明钞已不能通行,“积之市肆,过者不顾”。正德年间,宝钞实际已经废止。此后,明朝不再发行纸币。后崇祯年间,西北闯贼以及关外兵祸对大明经济雪上加霜,政府货币职能丧失、财政赤字达天文数字,军饷无力筹措,以致明在经济上已经灭亡。
1929年,美国,经济大萧条,1929年10月29日这天是星期二,而且这天的纽约股市暴跌达到极点,因此也有人用“黑色星期二”来指这次事件。从1929年10月29日到11月13日短短的两个星期内,共有300亿美元的财富消失,相当于美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总开支。但美国股票巿场崩溃不过是一场灾难深重的经济危机爆发的火山口。
为了应对危机制造的流动性短缺,美国政府曾强制公民不得在国内使用黄金或拥有黄金购买券,以每盎司20元的价格收购公民手中的黄金,但却在几周后宣布每盎司黄金达到35元,一笔勾销了很多美国国债并增加了国家财富,使政府有钱实行新政,例如救济银行、兴建大型工厂等,实现美国经济的复兴。另一方面,美元大幅贬值可以大规模增加出口,减少进口,使国际市场消化掉美国的多余产能,黄金最终升至95美元盎司水平。百姓财富损失严重,罗斯福总统也成为第一位被美国民众告上最高法院的美国总统。
从上述两个中美历史案例来看,无论大明还是美国政府,国家意志主导的信用价值因为有腐败、赤字、周期性的经济增长瓶颈等因素,其很难抵御金银天然的魅力,黄金初始的避险价值决定其稳定的信用价值,即使后期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也由“特里芬难题”终结了美元与黄金的恒定关系。
二、通胀的避险资产
2007年金融危机爆发至2008年雷曼兄弟破产期间,美联储以“最后的贷款人”的身份救市。收购一些公司的部分不良资产、推出一系列信贷工具,防止国内外的金融市场、金融机构出现过分严重的流动性短缺。美联储在这一阶段,将补充流动性(其实就是注入货币)的对象,从传统的商业银行扩展到非银行的金融机构。美国QE政策至此诞生。
2008年11月25日,联储首次公布将购买机构债和MBS,标志着首轮量化宽松政策的开始。2010年4月28日,联储的首轮量化宽松政策正式结束。美联储在首轮量化宽松政策的执行期间共购买了1.725万亿美元资产。QE1的主体上是用于购买国家担保的问题金融资产,重建金融机构信用,向信贷市场注入流动性,用意在于稳定信贷市场。值得关注的是,美联储的目的仅仅在于“稳定”市场,而不是“刺激 ”经济。
从上图,美元指数与黄金的涨跌幅比值看,时间跨度研究的是QE1期间,美元与黄金的异性关系显著无比,尤其是2009年的3月14日,黄金兑美元的涨跌幅比更是接近了3的水平。
美联储2010年11月4日宣布,启动第二轮量化宽松计划,计划在2011年第二季度以前进一步收购6000亿美元的较长期美国国债。QE2宽松计划于2011年6月结束,购买的仅仅是美国国债。QE2的内涵是美国国债,实际上是通过增加基础货币投放,解决美国政府的财政危机。
因第二轮QE时间较短,我们将美元与黄金的涨跌幅叠加一起作为研究,虽然黄金在2011年上攻至了1600美元盎司水平,不过整个涨跌比的幅度要弱于第一轮QE,市场对于危机或者说通胀的担忧呈现了边际递减的效应。
2011年12月13日,美联储宣布推出强化版QE3,每月采购450亿美元国债,联储每月资产采购额达到850亿美元。此外,美联储保持了零利率的政策,把利率保持在0到0.25%的极低水平。
以上两图是对比了美元与黄金自第三轮QE自2014年9月底,美联储于14年10月决定取消购债计划前一个月。美元与黄金于13年4月15日出现一次涨跌比近3的极端情况,不过与第一轮QE不同,第三轮QE至结束前,美元与黄金的涨跌关系是美元升,黄金跌。市场已经适应了货币通胀预期,黄金的资产价格呈现兑现。
1945年抗战胜利之后,江南城市资产阶级支持的国民党政权与北方土地革命成功的共产党政权开始争夺中国大陆的天下,东北战场成为双方第一个决战区域。当时法币的发行量更加大增,由抗战胜利时的5569亿元快速上升至1948年8月的604万亿元,三年间增加超过一千倍。就通货发行额而论,战前只不过14亿元。1947年初,法币发行总额为3万5千亿,至7月增至10万亿以上。在政府库存黄金、外币都没有实质增加的情况下,造成了民间的恶性通货膨胀。
1948年8月19日,国民党召开中央政治会议,当晚即由蒋介石以总统名义发布“财政经济紧急令”,作出全国广播,并公布“金圆券发行法”,主要内容为:金圆券每元法定含金0.22217厘,由中央银行发行,发行总额定为20亿元,金圆券一元折法币300万元,东北流通劵三十万元。禁止私人持有黄金、白银、外汇。凡私人持有者,限于9月30日前收兑成金圆券,违者没收。
金圆券政策失败的最致命处是发行限额没有得到严守。国民党政府在1948年战时的赤字,每月达数亿元至数十亿元,主要以发行钞票填补,国民党曾希望得到的美国贷款援助却从来没有落实。金圆券发行一个月后,至9月底已发行到12亿元,至11月9日增加到19亿元,接近初订上限之数。11月11日,行政院修定金圆券发行法,取消金圆券发行限额,准许人民持有外币,但兑换额由原来1美元兑4金圆券立即贬值五倍,降至1美金兑20金圆券。。当1948年底开始准许以金圆券兑换金银外币时,全国各地立即出现数以十万计抢兑人潮。至1948年12月底,金圆券发行量增至81亿元。至1949年4月时增至5万亿;至6月更增至130万亿;比十个月前初发行时增加二十四万倍。金圆券钞票面额不断升高,最终出面值一百万元的大钞,但仍不足以应付交易之需。
至1949年5月,一石大米的价格要4亿多金圆券。各式买卖经常要以大捆钞票进行。由于贬值太快,早上的物价到了晚上就已大幅改变。
以行政手段强迫冻结物价,造成的结果是市场上有价无市。商人面对亏本的买卖,想尽方法保有货物,等待机会再图出售,市场上交易大幅减少,仅有的交易大都转往黑市进行。至此,国民党政权经济上已经尽失民心。
无论是QE还是国府的金圆券,增发的货币推高通货是势在必然的,黄金是抵御通货上涨的唯一避险手段,再度验证了“金银天然是货币”的亘古道理。
三、下一轮的危机在哪里?
根据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 6月份会议纪要,美联储官员认为当前经济状况接近触发加息的水平。然而,这其中尚有少许距离。目前解读加息预期比过去更为复杂。美联储基金利率目标区间的平均水平(即实际利率的潜在水平)并不确定。因此,面对同样的市场价格,不同的分析师对于市场隐含的加息概率可能持不同看法。目前,我们认为市场似乎已充分计入了 12月份目标利率 25个基点的升幅。
美联储政策性加息并非是消除“虚症”理想方式。保证美国经济健康持续增长的关键是科技进步,其会带来资本回报率上升,亦会带来利率上行。这种利率上行是一种自然的、内生的加息,也是一个优质投资替代劣质投资的过程,通过这样一个过程,既消除了经济的“虚症”,又不引发经济衰退和失业。而美联储加息属于政策性加息,是在没有优质投资引入的情况下的加息。目前美国经济超低利率已经实施7年之久的情况下,预期收益率在零利率附近的项目规模非常大,利率稍有提高,就将有大量投资项目出现亏损,从而导致烂账的出现。
美联储可能会低估加息对美国宏观经济的影响。综合失业率、通货膨胀率、经济增长率三个数据来看,美国经济并没有过热,目前处于相当好的状态。美国下一步是否会加息取决于接下来两个月美国经济的走向,尤其是失业率的走向。美国加息的可能性存在,但他们可能会低估加息对美国宏观经济的灾难性影响。如果美联储能够充分认识到美国经济的“虚胖”程度,应该会维持目前的货币政策。
中国该怎么应对美元加息?——短期应对资本外流,中期应对收益率修复危机。对于中国来说,如果美国加息,短期内应该准备应对人民币贬值、资本外流这样的问题。资本外流会导致国内通货紧缩,所以中国政府应该设法增加货币供给,维持中性的货币环境。中期来看,中国就需要同时准备应对美元收益率修复危机。庞大的零利率贷款基数的美元项目如何面对第一轮联储的政策性加息,这是新一轮市场的起点。
结束语:
金银天然是货币,不过金银没有自身产生价值的增值性,它们仅仅是对于信用和通胀的保护,在如今的全球金融环境下,美元的7年回归之路尚未结束,市场期待的是第一轮加息。诸如中国、俄罗斯等新兴市场国家商品需求的下降,通胀通缩的此消彼长,引发了市场对于商品的抛弃。不过机会确也是在新一轮的逻辑下开始孕育,破千的黄金未必不是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