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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德国优才计划
他以一人,
开辟了一条独特的美的历程;
他的一生,
成就了一部中国现代美术史;
他是实至名归,
开宗立派的艺术大师,
他的命运跌宕起伏、波澜壮阔,
凄婉,苦涩,诗意,传奇,不解,
映衬出中华民族一个世纪的苦难,
完成了一个艺术殉道者所有使命,
超出今天我们所有人所能的想象。
他,就是林风眠
1900年11月23日,
林风眠出生于广东梅县,
这是一个石匠家庭,
他刚出生时,体质太弱差点就死了,
父亲几乎要把他丢进荒野,
是母亲拼死护住了他的性命。
他从小就对色彩有浓烈兴趣,
总缠着母亲去村里的染坊看颜料,
虽然那是一处很简陋的小店,
只有靛青等几种颜色,
但他看见农民们原本,
粗陋、破旧的衣服经过染色,
顿时焕然一新时,常常觉得神奇不已。
缤纷的色彩透着幸福的味道,
可他的童年却是不幸的灰色。
母亲地位低下,
父亲和奶奶都对母亲冷漠苛刻,
没想到一来二去,
母亲和染坊老板坠入爱河,相约私奔,
而后不幸被族人抓了回来,
绑起来拷打得鲜血淋漓,
那时年仅6岁的他看到后,
大声哭喊着从房间冲出来,
手里举着菜刀乱挥,
最后他被人强行拖走了,
而从此母子二人天各一方,
一生都未能再相见。
这件事在他心里就像一根刺,
在每个寂静的夜里扎得他生疼,
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带母亲去染坊,
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成年后的他多次寻找母亲下落,
有人说母亲被卖到山区不知所踪,
也有人说母亲被沉了“猪笼”
……
心灰意冷的他从此沉默寡言,
每天只重复着一件事情:
爬上家门后的山头,
静静地看着太阳升起、落下,
观察峰峦的阴晴明暗,
雨雪风霜的四时变化……
他8岁那年,
湖广总督张之洞为了赈灾,
发行了一批类似彩票的“签捐票”。
年幼的他出于好奇,
竟用从祖父那里讨得的几个铜板,
用这点来之不易的零用钱,
为自己下了一个赌注,
三天后彩票开奖,
他居然中得头奖,高中一千大洋,
而当时县长一年俸禄也才几十大洋,
谁都没有想到,
正是这一次小小的博弈,
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使他有了重新选择人生道路的底气。
15岁,他进入梅州中学,
遇到了美术启蒙老师梁伯聪,
这位能书善画的老师对他颇为赞赏,
总给他的作业打出120分高分,
并对学生们解释道:
你们画得和我一样好,
可以拿到100分,
林风眠比我画得还好,
我自然要给他120分。
后来,留洋热潮逐渐兴起,
1919年,他的一个好朋友,
告诉了他留法勤工俭学的消息,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跑到上海,
登上了去往法国的邮轮。
在法国,
他一边做油漆工赚取微薄收入,
一边在第戎美术学院,
接受西方艺术的现代启蒙,
他惊人的绘画天赋,
令所有外国老师们都赞叹不已。
后来,他又被推荐进入巴黎美院,
法国美术教育的最高殿堂,
成为了学院派大师柯罗蒙的弟子。
在这里还有一个中国人,
他的名字,叫徐悲鸿,
当时谁也料想不到,
这两个年轻人后来竟都会,
对中国绘画艺术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
在巴黎国立美术学院,
他不是个守规矩的“好学生”,
他为塞尚、莫奈、马蒂斯等,
离经叛道的画家所倾倒,
又在巴黎东方美术馆、
陶瓷博物馆的彩陶、汉画砖、
唐三彩、瓷器花纹上,
发现了中国民间艺术的奇特魅力,
一种让中西艺术融合的想法,
开始在他的心内萌芽。
而在留洋期间,
他还收获了一段爱情。
在德国写生时
他偶然遇到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
德籍奥地利贵族后裔爱丽丝·冯·罗达,
那是他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他与女友探讨艺术,
出入剧院,听古典音乐......
在广袤的艺术海洋里畅游,
一年后,他便与罗达步入了婚姻殿堂。
然而美丽的喜悦降临之后,
便有无尽的伤痛向他袭来。
当时,他在艺术上初露锋芒,
且新婚燕尔,可谓少年得志,
可刚结婚没多久,
罗达就在分娩时染上产褥热,
与婴儿一同夭折……
爱妻是为了孩子而死,
再联想自己的母亲,
他再次被一种,
深重的悲伤和宿命感吞噬。
然而悲剧并没有结束,
不久后父亲又去世了,
而他在巴黎只能独自悲痛,
一年后,为平复内心悲伤,
他接受同学的撮合,
与美术学院的法国女同学结婚了。
1925年,他毅然放弃国外优越生活,
选择携第二任妻子回到祖国大地,
但他还没想好回国要做什么,
而时任北洋政府教育总长的蔡元培,
对他寄予厚望,早已为他安排了工作。
蔡元培曾在一次画展中看到他的作品,
他的画里没有“东西之分”的拘束,
这番思想背后的高度,
着实让蔡元培吃了一惊。
蔡元培曾提出“以美育代宗教”,
一直希望用西方的新学,
来改造中国的旧学。
而林风眠就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1928年4月5日蔡元陪致林风眠信(局部)
蔡元培保荐他为;
北京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长,
只是介绍信寄去时他已上了轮船,
而他的轮船刚一抵达上海港,
就看见岸上大红条幅写着:
欢迎林校长回国。
一名学生挤上船喊着:
我们来接林风眠校长,谁是林校长?
林风眠连忙躲开,说:
“我是林风眠,但我不是校长啊”。
年仅26岁的他,就这样,
稀里糊涂地被“架”到北京,
当了全国最高艺术学府的校长,
可他万万没想到,
辉煌的开始,
却也酝酿着悲剧的结局。
林风眠创校时蔡元培亲手题写的国立艺专校名
他上任后,便立即请了齐白石任教,
那时齐白石虽已65岁,
可还未真正成名,
是正统国画家讥笑的“野狐禅”,
艺专国画系教师群起反对,
说齐白石这个木匠从前门进来,
我们就从后门出去,
齐白石自己也自嘲是个乡巴佬,
不肯到洋学堂教书,
但是经不住他一次次的登门劝驾,
他给老人专门备了把藤椅,
让他坐着上课,
下课还亲自送他出校门。
齐白石握着他的手说:
“林校长,我信得过你了。”
随后,他又找来法国画家克罗多教油画,
希望东西艺术取长补短,
让学生充分汲取营养。
此外,他还开设了戏剧、雕塑课,
欢迎郁达夫、黄怀英、萧友梅、
周作人、谢冰心等人来校任教。
他还发起了“北京艺术大会”,
在这次画展上,他首次采用沙龙形式,
取消了中西绘画间的界限,
2000多件作品混合展出,
成为中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
展品最多的一次艺术展览。
然而,在这2000多幅作品中,
有不少是抨击社会、讽刺现实的画作,
这激怒了北平政府的奉系军阀。
政府要将他定罪逮捕,
可他据理力争,
认为艺术就应该要自由表达,
没想到这更加激怒了当局,
不仅要逮捕,还想把他枪毙,
最后是张学良出面说:
“他一个画画的,大家不必放在眼里。”
他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外界风波尚未平息,
而他坚持在校内推广学术自由,
又引起了保守派的强烈批判和排挤。
1927年7月23日午夜,
他凄然离开了艺专,
来到杭州筹建艺术院并任校长,
带着一个宏大的理想重新启程:
“以美育代替宗教,用艺术影响社会。”
蔡元培又一次对他鼎力支持,
把他当作教育理念的忘年知己,
为给他壮声势,
蔡元培还亲自主持了开学典礼,
并题写校名,介绍自己的长女、
油画家蔡威廉来他的学校当老师。
杭州艺术院的建立,标志着:
我国独立艺术院校的开始。
吴冠中,李可染,赵无极,
董希文,席德进,苏天赐……
这些都曾是他直接培养出的学生,
撑起现代中国美术界的半壁江山,
他的教学理念和方法,
深深影响了一代的中国艺术家,
至今仍被美术教育界视为先进。
他常鼓励学生们释放天性,
他的口头禅就是:
“画不出来,就不要画,出去玩玩。”
“放松一点,随便些,乱画嘛。”
当年著名美学家洪毅然,
在艺专上学时绘画很拘谨,
他就劝洪毅然作画前先喝点酒,
这样就会狂热起来。
执掌校政的十年,
是他一生最辉煌的时光,
在西湖边诗意的栖居也是他一生,
唯一一段安居乐业、享受天伦的日子。
也正是在这十年当中,
他创作了许多如梦如幻的画作。
林风眠 《江南》
林风眠 《春风》
林风眠 《芦花鸡》
林风眠 《菖兰》
林风眠《鲜花》
1937年,日军铁蹄南下,
终结了他在杭州建设,
“调和中西艺术,创造时代艺术”
重镇的梦想,
也击溃了他安稳美好的生活。
他带着学生朝西南转移,颠沛流离后,
最终与北平艺专汇合,
两校随即合并成为国立艺专。
新校废除校长,任命他为主任委员,
可局势危乱,教育部不给经费,
学生思想动荡,学潮四起,
各层级不但不对他表示支持,
反而各自为阵,与他为难。
他再次辞职,又一次,
带着满满的失望离开,
他的童年是灰暗的,
他的事业也是灰暗的。
他带着妻女准备到上海定居,
在南昌路找了一幢二层小楼。
可没住多久,汪伪政权的高官,
便找上门来邀他出山,
他坚决不肯当汉奸,决计马上离沪,
因不忍妻女和他颠沛流离,
他孤身辗转香港、河内、昆明,
最后到了重庆。
在重庆,他隐居在一座仓库里。
这座仓库是土墙黄泥地,
与他西湖边的小洋楼是天壤之别,
可就在这样的地方他生活了近七年,
自己买菜、生炉子、烧饭、洗衣、打扫。
国民党中央委员刘建群爱好书画,
曾专程来拜访他,见如此陋室,
不禁感慨道:
“住在这种地方,不是白痴,
就是得道之人了,您得道了。”
可他却笑笑说:
在北京和杭州当了十几年校长,
住洋房,乘私人轿车,
身上的人气几乎耗光了。
你必须真正生活着,
能体验今天中国几万万人的生活,
身上才能有真正的人味,
首先是‘人’,彻底‘人’化了,
作品才能有真正的生命活力。
他在这个小房间里拼命画画,
以创作来宽慰自己的人生,
一天最多能画上八九十张,
融合中西的“风眠体”,
就是在这样的小仓库里横空出世的。
战乱荒年没有油画布,
他就将宣纸裁成方块,
买不到油画颜料,他就改用彩墨,
他画残山剩水、
画人间苦难…...
画传统民间
就这么一张张画下去,
整整四年时间,
满屋老纸,废笔成堆……
鲜艳的色彩,简洁灵动的线条,
美好的意象,这就是,
他埋藏画中的赤子之心。
无数人认为,
他画的长发仕女都是他的母亲。
童年温馨的记忆和失母的伤痕,
让他不断画着“劈山救母”。
2005年,香港苏富比秋季拍卖会,《四美图》以820万元人民币成交
抗战胜利后,
他带着画作来到杭州,
渴望重新在杭州艺专实现理想。
他虽然从不参与政治,
但对共产党抱有天然的信任和好感。
周恩来是他在法国认识的朋友,
叶剑英是他同乡,中学的同桌。
然而残酷的现实,
很快击碎了他的理想。
他一到杭州就直奔旧居,
眼前景象令人断肠:
他的小楼这些年被日军占为兵营,
花园成了马厩,
他曾震动国内外的巨幅油画
《摸索》 《人道》 《人间》 《痛苦》
都已被扯碎,用作马匹的挡雨布……
他与他的过去惨烈挥别,
而他不可能预料到,
自己历尽千辛万苦带回的新画,
竟也有一天会被他亲手摧毁。
他激动地对学生们说:
“共产党来了,叶剑英肯定会支持我,
说不定这个学校就能按我们的理想办!”
杭州艺专二十几年来,
都沿袭他因材施教、
解放个性的教育方针,
但被政府接管后学校就被改为,
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
原有教学体系一概推翻,
把“线描形式,宣传画题材”,
当作唯一信条,甚至挂出石膏像,
让他当场写生作为“考试”。
可他认为艺术应该超越政治,
在那样的时代里,
他显得是那样的不合时宜,
他孤独无援,
当时极少有靠艺术为生的作家,
没有所谓的自由艺术者,
大多艺术家都有一个职务,
甚至很多艺术家都像国家干部了。
与其受批判,不如早辞职。
他携眷回到上海南昌路的小楼居住,
他没有任何职务,只靠卖画为生,
生活虽苦,倒也自由清净,
上海的外国人越来越少,
他的法国夫人住不惯,
加上物质的压力大,
1955年,
夫人和女儿、女婿离开了上海,
去巴西投奔亲戚,
他们没想到这一别此后就是二十年。
那段时间,
他陷入了一个人的孤独和悲哀,
在矮小的阁楼里,用极少的物料,
每天身处孤绝,不断创作,
可他仍不忘探索中西艺术融合之道,
在苦不堪言的环境里,
唯有画画能够给他人生最大的慰藉。
著名美术理论家邵大箴说:
他为了适应时代的审美,
画了一大批不代表他水平的画作,
比如50年代的那些渔民画,
仍比当时审美趣味高出一大截,
他是走在时代前面的,只有从今天看,
我们才能认识到他的价值和意义。
可凡是走在时代前面的,
都不是很幸运的。
那场浩劫的到来,
让他的人生彻底变成了黑色。
1963年,林风眠在上海
他成了一个“黑画家”,
长期被冷落、被批判、被边缘,
可他还是不为所动,
在艺术天地里坚持自由的灵魂,
他默默与丹青为伴,
把感悟揉进一幅幅画作中,
在给木心的信中,他曾经写道:
“我像斯芬克士,坐在沙漠里,
伟大的时代一个个过去了,我依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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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晚清到民国,从民国到抗战,
他从未动摇过自己的理想,
从未动摇过对创作的情感。
但凡在文革这坛染缸浸泡过的知识分子,
要么疯了,要么自杀,
鲜少有不遭染黑的,而他是其一。
他说:我绝不自杀,
我要理直气壮地活下去。
可好友的死,
却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傅雷与他是二十多年的挚交,
傅雷为人单纯正直,爱发时事议论,
凭着他的敏锐和早年的教训,
他劝傅雷不要事事参与。
大鸣大放期间,
他劝傅雷“适可而止”,
傅雷不听,结果被划为右派。
1966年9月3日,
傅雷夫妇在家中双双自尽。
得到消息后,他不敢相信,
却预感到自己也在劫难逃,
立即决定毁掉自己,
几十年来的所有的画,以绝后患。
这就是中国美术史上,
最讽刺而残酷的一幕:
画家关紧门窗,烧画的烟,
把他的脸熏得乌黑。
他怕烟囱冒烟被人发现,
又改了办法,把画撕碎,
泡成纸浆,然后从马桶冲下去......
那是2000多张画啊,
帮他一起毁画的学生,
实在舍不得撕碎其中几幅精品,
而他却毫不犹豫地说:
我不要连累任何人,我不要留下,
任何一张可以作为证据的作品,
我都要亲手毁了它……
浩劫中,林风眠把2000张画作冲毁在这个抽水马桶里
可画还没毁完,
抄家的红卫兵就到了,
橱柜都被贴上了封条,
他和上海其他几位知名画家,
都被送到上海美术馆,
进行政治学习,接受审查。
1968年,
刚刚从美术馆放回家住了几天的他,
又被公安人员带走,直到预审,
他才知道自己的罪名是“特务”。
由于拒不承认“罪行”,
他的双手被反铐起来,手腕肿得厉害,
动一动,手铐就紧一格,
嵌进肉里,满是血水,
他在狱中曾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一夜西风,铁窗穿透,
沉沉梦里钟声,诉不尽人间冤苦。
1972年底,在周恩来总理的干预下,
他被释放,可他不敢再画画,
带着一身伤病,艰难生活。
有一天,他忽然接到通知,
说有外宾要接见他,匆匆赶过去,
发现外宾竟是三十余年,
未再见过面的学生赵无极。
当年赵无极就读杭州艺专,生性叛逆,
特别不喜欢必修的国画课,
曾从教室窗子里跳出去逃课,
在国画期终考试的试卷上,
他涂了一个大墨团,落款“赵无极画石”,
惹得国画教授潘天寿大发雷霆,
判他零分,也险些被强迫退学。
而那时正是他,爱惜赵无极的天赋,
坚决把他保了下来,
在他毕业后还让他留校当助教。
后来赵无极赴法国留学并定居,
此时竟然成了“外宾”,
众目睽睽之下,
赵无极疾步奔到恩师面前,长跪不起,
而他老泪纵横,俯下身来,
师生二人抱头痛哭。
事后,他对人说:
这是赵无极要救他呢,
原来“外宾”如此重视他,
造反派也不敢再把他怎么样了。
晚年的他客居香港,深居简出,
凭记忆重画在“文革”中毁掉的作品,
几乎一直画到生命的终点,
他一生颠沛流离,没有时间整理画册,
更谈不上出版全集,以至今天市场上,
林风眠画作赝品不计其数。
他虽与徐悲鸿、刘海粟齐名,
可他的作品却因真伪难辨价格远远落后。
1991年8月12日,
他因心脏病、肺炎并发症,
在港安医院病逝,享年91岁……
临终前,他曾写下:
“我想回家,回杭州。”
这个一生孤独的老人,
心中眷恋的还是那个,
当年他倾注了无限心血,
想推动中国现代美术教育发展,
实现理想抱负的西子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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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在《比我老的老头》一书中,
曾这样写到他的去世:
九十二岁的八月十二上午十时,
林风眠来到天堂门口。
“干什么的?身上多是鞭痕?”上帝问他。
“画家!”林风眠回答。
听闻他去世的消息,
他的弟子吴冠中长久失语、泪流满面。
撰文纪念道:
从东方向西方看,是林风眠的身影,
从西方往东方看,还是林风眠的身影。
木心为他所写《双重悲悼》中说:
林风眠先生曾经,
是我们‘象征性’的灵魂人物。
这样的词语,木心从未,
用来形容五四后的任何一位画家。
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
一边是清丽的小诗,
一边是悲情的呼喊。
也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
遭遇这么多苦难,
却仍然以清醒者的眼光,
看待这个世界,
把所有感受到看到的嚼碎后,
又温润地吐出来。
20世纪中国产生的诸多艺术大师中,
他可以被称为是最特别的一位。
林,风,眠,
简单三个字,
如江水初发,见清不见深,
念着念着,像一首温远的诗。
他的一生,
荣辱得失,载沉载浮,
孤鸿一生,温良如故。
他画的画,他做的事,
他的性情,他的品格,
越看越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