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许小bb见妈妈，一天站立23个小时持续6个月，终生被铁链禁锢，被尖锐的大铁钩抽打……”

2019版的《小飞象》好看么？要我说的话，就是小象很萌给三分，三观正给一分，伊娃.格林的美貌再给一分。满分十分。

小象很萌妹什么要说的，伊娃.格林的美貌也无须赘言。倒是三观，相比起1941年版的《小飞象》确实是有极大的进步了——那时候，人们还真把动物马戏这种无比残忍的活动，当作值得一头小象去追求的象生梦想呢。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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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版《小飞象》，对动物马戏的巨大误解

在1941年版的《小飞象》当中，最令大耳朵小象Dumbo难过的事情是被它的同类认为畸形，被排斥，不能成为光荣的大象演出中的一部分。

Dumbo只能负责演一头“小丑”象，在演出中掉进一个装满面糊的大桶里，以出丑取悦观众。

苦闷当中，小飞象Dumbo出走了。

而当它学会了飞行以后，Dumbo自豪地在回到了它的“家”马戏团，以飞行本领赢得了观众的喜爱和同类的欣赏，“功成名就”，成为马戏团的明星。

然后，在马戏团的火车专列中，为自己和妈妈赢得了一个专门的车厢。

这就是1941版当中，“小飞象”的快乐结局。

我的天啊，这是一场多大的误解！人类选择打篮球，大象可从来没有获得过选择权，而表演马戏，从来不是它们主动做出的选择！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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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马戏团："玲玲马戏团"所发生的一切

人类是得有多狂妄，才胆敢以为自己能赋予另一个物种一个它们根本不需要的“梦想”？

更何况，这“梦想”的真相是血和无尽的痛苦。

1768年，一名退役骑兵军官菲利普.阿斯特利在伦敦开设了第一个专门用来展示骑马技巧的圆型剧场，表演者站立在慢跑的马的马背上，掀开了“马戏”表演的帷幕。这时，离卢米埃尔兄弟在巴黎卡普辛路14号大咖啡馆的地下室放映影片《火车进站》——电影诞生的一刻，还有127年。

相比歌剧、交响曲这类“高雅艺术”，充满猎奇色彩的“马戏”显然更能满足普通人的娱乐需求。然而，马戏从诞生之初，便训练动物做各种表演——直立、作揖、打滚、骑独轮车、跳火圈……种种连人类自身都不能/不愿去尝试的冒险行为，都成为马戏的招牌节目。

为了这样的表演，人类对动物都做了什么？

就以曾经的世界三大马戏团之一“玲玲马戏团”的大象表演为例吧，残忍的大象训练，最终成为百年历史的“玲玲兄弟和巴纳姆贝利马戏团”在2017年倒闭解散的关键。

在“善待动物组织”PETA的网页上，至今可以看到当年他们揭发玲玲马戏团虐待动物的文字和影像。

这，才是“小飞象”的真实生活——

10件“玲玲兄弟”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

1.把幼年小象从母亲身边带走

小象被带走

在大约21个月大的时候，幼象就被拖离母亲的身边，而在野外，雄性小象会和它们的母亲一起待十几年，雌性小象则一直和和它们的母亲一起生活。

野外象群

2.摧毁大象的精神防御系统

幼象被迫每天在混凝土地面上站立大约23个小时，长达6个月，不允许躺下、不允许掉头。

锁在谷仓里的小象

3.使用牛头钩、绳子和电棒进行训练

幼小的大象从小就学会害怕牛头钩。

使用牛头钩训练小象

这就是牛头钩

4.培训不受任何机构的监控。

大象哭了，但是没有人来帮助它们。

玲玲小象训练

5.大象“象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被锁链锁着的

当他们不表演的时候，大象就被这样锁着，想多挪一步都不能。

6.大象在这样的车厢里连续旅行长达100小时

门比它们大不了多少，里面空间的局促可想而知，而这就是大象的巡演经验。

玲玲大象箱车

7.大象会因轻微的不服从而遭到殴打

驯兽师打大象

8.受伤大象的伤口会用“神奇灰尘”来掩盖，以避免被人发现

但这头大象身上的伤口盖都盖不住了，这场景，像极了囚犯们的队伍。

9.“玲玲马戏团”曾因违反动物福利法（AWA）而被罚款27万美元。

这是有史以来动物展商支付的最大罚款。

艾米·迈耶的《用牛钩打大象》照片

10.“玲玲”的虐待，持续大象的一生

大象卡伦被多名大象专家发现残废和关节炎，但她仍在“玲玲”的巡演当中。

卡丽和卡伦（右）

一头名叫肯尼的大象患重病任被迫表演，4岁的大象本杰明在被驯兽师用牛头钩折磨后，在池塘里溺水身亡，大象里卡多在训练时摔断了腿，一头名叫克莱德的狮子在货车里烤死了……训练员被指殴打、戳刺、恐吓老虎，迫使它们在球上打滚、直立、跳火圈，不跳就饿肚子，猴子除了被迫表演，大部分时间都单独囚禁……

这就是现实中的马戏团，世界三大马戏团之一“玲玲兄弟和巴纳姆贝利马戏团”中所发生的一切。

谁还会相信“小飞象”的梦想就是成为马戏明星？

为了练习不同的动作，小象被牛头钩“教训”，被迫一直保持一种完全不自然的体位。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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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马戏的消亡：“驯兽”令马戏团倒闭

幸好，新的2019版《小飞象》与时俱进了，没有再替动物决定梦想，并说“动物不属于任何人”。而且，电影的结尾一把火把马戏团烧了。

接近现实了。

越来越多的国家与地区立法禁止利用野生动物进行马戏表演。

三大马戏团当中，“玲玲马戏团”2017年解散；“纽约大苹果马戏团”在2016年申请破产，2017年重返大众视野，表演中只使用马和狗这两类动物；而“太阳马戏团”，根本就不使用动物进行表演，照样是我看过的最精彩演出。

玲玲马戏团的谢幕

电影当中，是一把火烧掉了马戏团，而在现实中，令动物马戏消亡的，是人们善待动物的心。

还是以“玲玲马戏团”作为例子吧。

在其关门大吉之前的好几年时间里，你很难看到马戏团的大门外没有抗议者，他们有的cosplay成动物关在笼子里，有的向带着孩子来看演出的家长散发传单告知他们所有动物表演背后的真相，有的举着牌子，牌上写着“玲玲虐打动物”，让许多想去看马戏的人们不买票，即使买了也当场撕毁门票然后离开。

抗议的人群

动物保护组织坚持不懈地通过不同的媒体指控“玲玲”，前面提到的PETA甚至直接在“玲玲”的总部门前倾倒两吨肥料进行抗议，博取媒体和公众的关注。

他们联系甚至“买通”曾经在“玲玲”工作的人，以获取“玲玲”虐待动物的照片和视频，并使用这些证据，起诉其违反了联邦动物福利法，“玲玲”先后被传唤了150多次。

他们说服了包括Denny's，Sears，福特，万事达卡，Visa卡在内的许多“玲玲”赞助商放弃继续赞助“玲玲马戏团”。

他们请名人、偶像合作，告诉人们驯兽师如何鞭打老虎虐待大象，揭示马戏团的残忍。

他们到学校宣讲，鼓励孩子思考自然与动物对自己的意义，对马戏团说不。

他们促使立法者做同样的思考，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不惜冒险违法将“牛头钩”带进立法听证会，并当众用“牛头钩”一钩劈到会议桌子上，让大家感受钩子的威力，以及它对大象造成了多大的身体伤害及精神恐惧。

他们找到证据证实，大象身上的“肺结核”病菌，可不通过直接接触便传染到人类身上，并且“玲玲”所拥有的大象身上恰恰感染了这种病菌。从对观众的安全性上，否定“玲玲马戏团”的演出。

以上所有这些努力——示威、宣传、机构会议和投诉、目击证人调查、学校谈话、名人支持、立法、争取企业支持——持续了30多年。

在舆论压力和票房收入断崖式下跌当中，玲玲马戏团终于在2017年，举办完30场告别演出后解散。他们原本宣布将在2018年停止大象表演，也不得不在2016年便让大象们“退休”了。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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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切都变好了吗：还没有，还有很多

“玲玲马戏团”的大象们退休后，完成了它们象生中的最后一次旅行，抵达佛罗里达州中部一个200英亩的避难所——玲玲兄弟大象保护中心。

在这里，每只雄象都有独立的围栏，雌象有集体围栏，每天都有洗澡的地方和散步的空间。据悉，该中心每年花费6.5万美元来喂养和照顾每头大象。这可以看作“玲玲”对大象们的补偿吧。

退休的“玲玲”大象

但是，这就足够了吗？动物权利组织表示并不乐观。

玲玲保护中心占地仅200英亩，是美国最小的私营大象保护区，而田纳西周的大象保护区占地2700英亩，表演动物福利协会在加州拥有2300英亩的设施。

德克萨斯州乔治敦西南大学的环境科学教授劳拉·霍布古德说：“大象是漫游者。他们需要很大的空间”。200英亩，不够大。

但“玲玲”的发言人斯蒂芬·佩恩表示：“亚洲象不需要象非洲象那么大的漫游空间。非洲象是热带草原的居民，亚洲象是丛林中的动物，他们只要有水、社会团体和食物，就不会动。”

关于大象退休空间的争拗，只是后续争拗相对不那么激烈的一部分。更令动物保护人士担忧的是其他表演动物的生活——为什么退休的仅仅是引起最大争议的大象，而不是其他动物？

例如，大猫们。

根据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所获得的文件显示，玲玲马戏团的15只大型猫科动物，跟随它们的拥有者/教练亚历山大，出口到了德国慕尼黑的另一家马戏团Zirkus Krone。

可是，人们对训练野生动物进行表演做出抗议，目标并不是让它们从一个马戏团搬到另一个马戏团。

哪怕大猫的“拥有者”说，他一直“拥有”它们，他的家族世代抚养它们，他爱它们，所以它们当然会和他继续在一起。

在大猫的运送过程中，其中一只老虎走脱了，最后遭到射杀。

这不就像奴隶主说，自己的家族一直拥有，世代蓄奴，并且爱他们的奴隶一样么？奴隶再生奴隶，永远没有自由。

毕竟，只要接受训练，这些动物们就将不可避免地承受压力，被残酷地剥削。

人类故意视而不见一些太过明显的事情已经太久了，像去年在国内上映的电影《马戏之王》（电影中的马戏团其实就是“玲玲兄弟和巴纳姆贝利马戏团”的前身），电影呈现给观众的故事，是P.T.巴纳姆实现梦想的过程。

P.T.巴纳姆（左图）和《马戏之王》中他的扮演者休·杰克曼。

实际上，却回避了当中残酷的真实——1835年，林肯还未签署《解放宣言》，P.T.巴纳姆花了1000美元，租下了一名叫做Joice Heth的80岁黑人女奴，并对来参观的人谎称她是华盛顿总统的保姆，已经161岁。更过分的是，为了让她显得更老，他把她灌醉了，然后把她的牙全拔光。

Joice Heth“巡演”了一年就死去了，P.T.巴纳姆“物尽其用”，向1500位观众每人收5毛钱来看老黑奴被现场解剖的过程……

Joice Heth宣传海报，她抱着华盛顿。

侏儒人、长胡子的女性、连体人、四条腿的姑娘，通通是巴纳姆的“展品”。

所有这些，电影里都只字未提。2018年的《马戏之王》如此对待当年的真实故事，1941年的《小飞象》，同样如此对待那些被牛头钩抽打，从小遭受精神、肉体双重折磨，直至死亡的大象和其他动物。

幸好，9102年了，新版《小飞象》终于不再为悲惨的历史罩上一层虚伪的关于梦想的光。“动物不属于任何人”，没有人有权去奴役、剥削任何人、生物，这个时代的小朋友，终于可以获得比我们小时候更进步的世界观教育。

去看这部电影，比带他们去看动物表演，有价值得多吧。

小飞象不应该生活在人类的聚光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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