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I财经社 石万佳

编｜杨舒芳

2017年末，钱宝网实控人张小雷自首。自首书上清楚地写着：“因违反国家相关规定，采取借新还旧的方式向投资人吸收资金，目前已无法兑付本金利息。”

百万人的致富梦就此破碎。其中的一部分人，选择了走上街头，为自首避难的张小雷“呼吁”。

1月21日，网络上流传出钱宝投资者在南京大规模聚集游行的视频。视频中，南京艺术学院的大门口，成群的人胳膊挽着胳膊聚集在一起，各个年龄段的男女都有。

1月23日，江苏省南京市公安局官方微博“平安南京”通报，南京市公安机关依法查处了多名涉嫌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违法犯罪活动的“钱宝网”集资参与人。目前，已刑事拘留4人，行政拘留7人，治安警告11人。

南京警方称，此次聚众游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策划、煽动行为。组织者在互联网上通过多个微信群、QQ群等通讯群，直接组织策划了此次聚集活动，并煽动“钱宝网”投资者前往政府机关、商贸区等公共场所非法聚集。

根据警方通报，钱宝网的涉案数字是目前为止仅次于e租宝581.75亿的非法集资事件。

微信群里的秘密

张小雷自首后，投资人们开始拉群抱团。1月21日声势浩大的聚众游行，就是通过微信群将投资者聚集在一起的。

平安南京的微博中称，“非法聚集的钱宝网集资参与人当中，一些人是因为听信了互联网上煽动性言论的蛊惑”。

“钱宝大亨”就是一位蛊惑信息的制造者。这个来自江苏无锡的投资者，通过在网上建立多个微信群组，鼓动投资者们到政府机关、商贸区等公共场所聚集起来。

警方开始追查后，为逃避处罚，他很快退群了。

除现场参与者外，远程遥控的人也不少。网名“丫头”的南通人缪某，在网上遥控指挥了这次聚集活动。她没有到现场去，而是在网上实时遥控指挥钱宝网投资者聚集。

当然，有策划就少不了要出钱。来自重庆的任某不仅参与了群内的策划，还帮助钱宝投资者募集资金，以支持他们到政府机关、商贸区等公共场所去。他在微信群内发起了一次众筹，将筹来的钱用以支援此次活动。

毫无疑问，策划者和参与者都是深陷钱宝网骗局中的受害者。这种抱团为张小雷鸣不平的场景，似曾相识。

“拯救”张小雷

2017年12月26日，钱宝网实控人张小雷自首。张小雷亲口说，他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三年，但投资者并不相信。宝粉们开始“拯救张小雷”。

“不是自首，是南京警方晚上行动，偷偷地抓捕的！南京里面有人想整张小雷，不然好好的一个网站，都没任何预兆，CEO会莫名其妙的自首？”宝粉们认为有人在背后搞鬼，想侵吞钱宝投资人的钱，但那个人绝不是张小雷。

他们不愿意面对事实，于是认定假想敌为南京政府。在虚构出一场“政府想要迫害张小雷，以得到其巨额资产”的巨大阴谋后，他们开始在微信群内，为张小雷 的“冤屈”奔相告走。

“老张这件事情，肯定是南京市政府在搞暗箱操作，这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轻易行动。就像两个剑客在比武，往往到了最后的僵持阶段，谁先出手谁就会露出破绽谁就失败。”

他们呼吁投资者不要报警。“如果报案，就会成为政府迫害张小雷的帮凶。”与此同时，他们对张小雷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宽容。

“18万，我一年就能搞定了！就当自己白混一年呗。坚强的挺一挺，熬过去就好。”

“我累积投资钱宝上百万，现在仍有115万元在钱宝，如果张小雷有难，我钱就不要了。”

戏精张小雷

成为宝粉精神领袖这条路，张小雷走得异常容易。

张小雷是2002年带领中国队打进2002世界杯的教练米卢的中国经纪人。随后，他组建了泛美亚，称“将50多名小球员送到南美留学，希望培养除中国足球的未来”。这最终被证实是个骗局，其中超1000万元的费用，都被张小雷拿去买了房。

为此，张小雷入狱了。服刑结束后，他再次出山，创建了江苏钱旺智能和南京钱宝信息传媒，并通过这两个公司运营钱宝网。

和正常的网贷平台不同的是，钱宝的模式不是资产对接，而是“做任务”。张小雷借以“领取广告，获得收益”的名义，给予投资者40%—60%的年化利率。

为了将自己粉饰成实业家，张小雷花了很多心思。

2015年，他收购了吉信甘油厂，并宣称这家员工30余人的企业年产全球第一，可以每年创造超2亿元的利润，是亚洲最大甘油厂。但事实是，吉信甘油厂是当地众多甘油厂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年产不过亿，利润更没那么夸张。

他还买下了南京智慧城。“12亿买的，现在价值200亿，甚至价值500亿。”实际上，按照南京200亩的商用地皮价格计算，最多值15亿元。并且现在还是一块荒地，一栋楼都没盖。双方的协议中还指明，这块地只能用作航空领域人员的住宿。

2016年，张小雷甚至公开喊话，要救赎整个新三板。“我不仅要买4个壳，我还要买40个、400个、1000个壳。我要救赎整个新三板！”这些在常人眼中狂妄而狗血的举动，却是宝粉眼中的精神领袖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