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观花看贵州

司马长风

暑假到了，就很想到外面看看名山大川，一来是开阔开阔视野和胸襟，二来是抖落抖落疲惫和郁闷，每个学年结束，这种愿望就油然而生。我们象一列高速飞奔的火车，没日没夜，朝前开着，时而行进在广袤的原野，时而穿行在崇山峻岭和路桥、隧道之间，时而阳光灿烂，时而阴暗逼仄，而我们有时是乘客，有时又是司机，在经历了旅途的丰富、单调与寂寞后，我们都希望安全、准点地抵达目的地。那么出行游历，可以看作是对这列人生火车的一次次加油和维修。

这次出游带有红色印记，选择西南贵州，颇有重走长征路的意味，这理由在别人看来有些牵强，而在我看来，不乏在当今时代寻找某种精神力量的象征。西南贵州，是我八年来游历云（2009年）、贵、川（2005年）的最后一省，比起云南和四川，它在心理上更遥远、更偏僻、更神秘、更深邃。印象中的贵州，更多的就是红色记忆。毛泽东在长征途中写下的诗歌仍然耳熟能详：

清平乐·六盘山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

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

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苍龙？

忆秦娥·娄山关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

“长空雁叫，霜晨冷月。”“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是最早的印在脑海中的贵州画面，当然还有红旗、马蹄。还有蓝布衫、黑布衫的少数民族，以及来源更加古老的“黔驴技穷”、“夜郎自大”两个成语。9日中午11点50分，当飞机降落在贵阳龙洞堡机场时，一眼望去的都是高高低低的山峰，那种圆弧顶的山峰或山包，这是典型的岩溶性喀斯特地貌。

在贵阳郊外的鸿宾大酒楼用完午餐，我们就直奔贵州的第一站——遵义。遵义位于贵州的北部，北依大娄山，南临乌江，是贵州省的第二大工业城市，以遵义市下辖的仁怀县茅台镇生产的世界三大名酒之一的茅台酒而驰名中外，同时遵义也是首批中国历史文化名城，著名的遵义会议会址就坐落在遵义市的老城里。

在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跨越了贵州第一大河乌江之后，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到达了遵义城。遵义会议会址坐落在一个大院内，院子大门临街，为遵义老城子尹路96号，大门正中高悬巨匾，毛泽东于1964年手书的“遵义会议会址”六个大字，苍劲有力，金碧辉煌。入得院内，遵义会议会址赫然在目，这就是我们常见的那栋大楼，砖木结构、中西合璧的两层楼房，原系国民党二十五军第二师师长柏辉章的私邸，建于上世纪30年代初，是当时遵义城里首屈一指的宏伟建筑，高墙垂门，巍巍峨峨。我们集体在楼前照了一张合影照。随后参观了大院内另一栋建筑“遵义会议纪念馆”，进一步了解了红军长征和遵义会议的历史。1935年1月初，红军长征到达遵义后，柏辉章这座私邸成了红军总司令部驻地。1月15日至17日，著名的遵义会议（即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就在主楼楼上原房主的小客厅举行。遵义会议否定了从第四次反围剿以来以博古为首的三人团的军事路线，成立了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组成的新的三人小组，负责长征中的军事指挥工作，确立了毛泽东在红军和党中央的领导地位。

出了纪念馆，我跟同行的几位同志讨论这样一个问题，遵义会议上，周恩来为什么会完全支持毛泽东的领导地位，以周恩来当时和之前的职位，一直比毛泽东高，为什么会支持呢？除了中国共产党和红军革命斗争的大方向外，毛泽东令人折服的军事指挥艺术，周恩来开阔的胸襟和仁者的性格，都是原因之一。周恩来的“绍兴师爷”的家庭出身，母亲、奶妈的养育影响，铸就了他仁爱、仁厚的性格，所以在辨清周围形势和个人性格后，甘当执行和落实的角色。在建国后和“文革”中最困难的时候，尽管毛泽东对周恩来有某种不信任，但也说“反周必败”。反周必败，说明什么？说明周恩来身上这种以“仁”为中心的儒家思想，正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利器。它代表了人性的本真。仁者爱人，仁爱无疆。这是我们今天已经久违和缺失的地方。这也许是我们瞻仰遵义会议会址所要寻找的另一面。在遵义红军街的两边，我们还参观了红军遵义总政治部旧址、红军遵义警备司令部旧址以及博古、陈云、邓小平等多位遵义会议参加者的旧居。还到遵义红军烈士陵园（国务院批准的全国重点烈士纪念建筑物保护单位）缅怀先烈，以此进行革命传统和爱国主义的自我教育。

傍晚，天色仍然很亮，我们离开了遵义城，往回向贵阳赶去。途中，为了回报导游姑娘小薇的辛苦和努力，尽管此行不存在购物的安排，我们也决计买些贵州特产，支持小薇姑娘的导游积分，这主要是小薇姑娘的确是一个称职的导游。在我看来，小薇姑娘导游内容熟稔，知识面也广，才艺具备，更重要的是热情、开朗、大方（后来得知小薇姑娘从贵州旅游学校毕业才做了一年的导游），而我们的女同胞们在购物上对小薇姑娘的支持、对贵州经济的贡献率也是最高的，呵呵！华灯耀眼，一路风尘，晚上八九点，我们回到了省会贵阳，入住泰合尔酒店。

第二天一早，心情有种莫名的激动，因为今天将要看到著名的黄果树瀑布，在向安顺出发的途中，一路想象着黄果树瀑布的壮观、壮美、壮丽，尽管照片、图画看过无数遍，我想，当我真正看到她的时候，我会生出多少豪情和诗兴？！

汽车往西开了近两个小时，一路闪过的更是典型的喀斯特山峰或山包，显得更加柔美和雅致。过了一个收费站，也就到了黄果树景区的入口，到了客服中心，拿到景区通票，换上景区巴士，一路顺着白水河，由上往下第一个景点是陡坡塘瀑布，下车后几乎无心观赏，心里还是急着见到黄果树瀑布，好在此景点时间不长，巴士很快又开到了黄果树景点入口。在这里，汽车和人流陡然增加许多，私家车、旅游巴士摆得到处都是，人流一拨接一拨，显得拥挤不堪，听对话，大多是放假的老师或学生。随着人流往里走，穿过一个大盆景园，开始步向下山的阶梯。怎么回事？瀑布在哪里？怎么还听不见瀑布的轰鸣声？走，继续往下走，透过树梢，看到了悬挂在对面山边的瀑布。走啊，走，越往下走，越靠近瀑布，啊，黄果树瀑布，我终于到了你的面前——

你是世人共同的梦中情人

你穿着洁白的曳地长裙

在这里与我热烈相见

你是那么高挑而丰腴

你是那么壮硕而柔美

我聆听着你的日夜宣示，点化万千

我沐浴着你的吐气如兰，沁入心田

我匍匐你的脚下灵魂已出窍

我拥抱你的腰身永世不放

这是天地间的情爱

是人与自然的誓言

我的黄果树瀑布，我的千秋万代的新娘！

我的心底涌出了这些句子，权当敬献给黄果树瀑布的礼物。

随后，我们又游览了二亿三千万年前形成的岩溶石群地貌——天星桥景点。

在这个景点，有一群卖水果的小女孩，其中有一个女孩跟在我身后，不停地叫着：“叔叔，买一点吧，我要用它买作业本。”在我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差点撞到紧窄处的石头时，这个小女孩及时地喊了一声：“叔叔，注意别碰头！”我说：“小女孩，我给你五元钱吧，你不用卖了。”我的意思自然有一丝怜悯，一种感谢。但小女孩还是给了我一小袋李子。看来，等价交换是一种常态，即使是山间草民甚至孩子，买卖不需要怜悯，买作业本应该是真的。

回到贵阳，时间还早，我们把次日参观甲秀楼的安排提前来进行。甲秀楼是贵阳市区南明河上的一座楼阁，始建于明万历二十六年，也就是1598年，迄今已有400多年的历史，是明万历年间巡抚江东之所建，取“科甲挺秀”之意。此楼上下三层，白石为栏，朱梁碧瓦，楼下两侧有浮玉桥衔接两岸，与南岸的翠微阁形成一个整体，充满浓厚的历史文化气息，是贵阳历史文化发展的见证和标志。今天，甲秀楼四周高楼林立，水光山色，杨柳丝丝，连接贵阳市区最大的广场筑城广场，成为市民休闲娱乐的好去处。在市区上雅饭店用完晚餐，车子经过筑城广场，又有九位同志下车前往超市购物，其中以老庄为首，号称“九（酒）庄”，尤其据说采购了贵州茅台系列名酒XX瓶，对贵州经济的贡献率又获得大大提升，可喜可贺！

入夜，刚刚在入住的泰合尔酒店处理完闹腾的肚子，本想让肠胃休息休息，云岗告曰一起到市区逛逛，并已邀约导游小薇姑娘引路，一起去品尝贵阳特色食品，喝喝茅台酒系列。逛逛可以，喝酒恐怕不行。于是，荣生、建国、耿达、云岗诸君和我一行五人，打的前往贵阳小吃街青云路与小薇姑娘汇合，寻找合适的餐位。这条小吃街绵延一二公里，锅碗瓢盆，哐啷叮当，人声鼎沸，热气扑人。经小薇姑娘选定，在一家摊位前坐定。不一会儿，上来了一锅“烙锅”，炒了五六种食品，边烙边吃，边吃边喝，后来又上了一道贵州名菜“豆腐鱼”，一条五斤重的鱼，加上辅煮食材，满满一大盘，大家频频举杯，时而相互敬酒，时而抚掌大笑，说着对贵州的印象，感谢小薇姑娘的导游服务。期间喝了两瓶茅台系列白酒、六瓶茅台啤酒，和着贵州小吃的辣、麻，浑身热乎乎、汗淋淋。不过，贵州的辣、麻，与四川的麻、辣相比，实在是恰到好处。当然，于我而言，是有意节制。

时至深夜，筵席总归散去。人生的路上，相聚的人也终归要分别。我们邀请小薇姑娘有空到厦门旅游，看看那与贵州不同的天，看看那厦门特有的海。此时的贵阳市区仍然灯火辉煌，星光灿烂，虽说是山城，地势高高低低，却也显出一片繁华富贵。

（司马长风：副教授 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