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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军说,目前中国医疗领域面临的真正问题是没有人愿意当医生。医生在人格上得不到应有的尊重,经济上也无法实现真正的自由,这成为大家不愿意学医和从医的主要原因。
创业十年,陈学军带领下的全时已在国内SaaS圈处于领先地位。但在今年的2016钛媒体T-EDGE年度盛典上,他首次对外宣布进入远程手术带教领域。在陈学军的心里,切入医疗并非盲目跟随互联网大势的结果,医生这个职业在中国被严重的低估和误解,使他感到非常痛心。他希望优质的外科手术能像音乐或电影作品一样被流传下来。
陈学军直言,目前中国医疗领域面临的真正问题是没有人愿意当医生。医生在人格上得不到应有的尊重,经济上也无法实现真正的自由,这成为大家不愿意学医和从医的主要原因。他说道:
我们看到的中国医疗的问题都是存在的,回扣也好,红包也好,这都非常正常。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在错误的体制下,医生是没有办法的。如果中国的医生数量再持续减少,就会成为中国医疗最大的问题。这里面更可怕的问题是,我们外科手术的医生越来越少。做内科、耗材给的回扣也高,大多数都愿意做内科大夫。所以,培养一个外科大夫是很难的。”
在中国,很少有职业在45岁以后仍要持续学习,但医生就是其中之一。而培养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过程则更加漫长。
针对这样的窘境,陈学军萌生了一个想法,能不能像制作电影或音乐作品一样,让优质的外科手术得到更好的学术传承?
“因为一个手术,对一个医生来讲,其实就是一个作品,就是一个知识产权,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到而已。所以,我们希望让这个手术过程有一个版权的东西,有知识产权的东西,可以像音乐和教育一样去发行这个作品。我们希望用一些互联网的社交技术,把互动和学习的问题解决了。”
手术大师就诞生在这样的背景下。陈学军介绍道,在日本和美国,都有专业的机构和网站来保存外科手术的影像资料,但中国却缺乏这样一个平台。手术大师要做的,不仅是要把这些手术用影像记录下来,同样也帮助平台上的医生进行社交和学习,实现真正的远程手术带教。
这件事能不能做成,陈学军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说,“如果我们真的把中国最好的大夫,把他们的手术手法和技能都保留下来,我想我就做了挺有意义的一件事。”
以下是陈学军在2016钛媒体T-EDGE年度盛典上的演讲实录,略经钛媒体编辑:
很高兴钛媒体邀请我。所以我今天讲讲不着调的事情。我已经创业十年,我们也从两个人做到差不多快一千人的公司,我曾经问自己每天的工作是不是真的快乐,公司大了以后,烦人的事非常多,反正每天做的事都是自己不是特别想干的。我最怀念我自己在创业的早期,我一无所有的时候。第二个问题就是自己自身问题的壁垒,如果让我们重头开始,起码对我来讲,我觉得必须让我特别有热情。
我前两天看到一个35岁的博士,要募资为自己做手术。我当时就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我心目中,一个心外科的外科大夫,要自己去募资是不可想象的。这是中国最顶级的医院,里面35岁博士医生收入并不高。中国的医生不到40岁很难出人头地,其实医生的现状是非常令人担忧的。
当然,我们看到的中国医疗的问题都是存在的,回扣也好,红包也好,这都非常正常。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在错误的体制下,医生是没有办法的。
我前两天参加了一个心血管的会议,有两个现象让我自己特别的吃惊。第一个是吃盒饭。那个会有一万多人,大家排队规规矩矩领盒饭。活动给我演讲的时间是在早上八点半,我很不高兴,我说早上八点半有人来吗,早上八点半坐无虚席,参会的人,平均年龄45岁。在中国,一个行业(从业者)45岁还在继续学习的特别少,除了医生。如果中国的医生数量再持续减少,就会成为中国医疗最大的问题——没有人愿意当医生。
这里面更可怕的问题是,我们外科手术的医生越来越少。做内科、耗材给的回扣也高,大多数都愿意做内科大夫。所以,培养一个外科大夫是很难的。
刚才主持人问我,为什么要去做解决医生手术的这个问题,其实就来自于当时我们看到的安贞医院冠心病的主任。他已经68岁,江湖上还挺有地位。他说,我是一个北京人,如果我退休了,北京就没有人愿意在心血管科里面当科室主任,北京人包括我女儿都不学医。外科大夫的培养过程很艰难很漫长。我说,你怎么就成为了最好的外科大夫?他说,大概就是两件事。你们互联网强调996,在我40岁以前,为了等一个手术,我差不多一个月不回家,我在美国学医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拿着丝绸去缝,为什么?为了保持手感,一年不能做手术,每天保持手感。所以,培养一个外科大夫是很难的,又赶上中国现在这样的环境,其实大家都不想学医。
我们想怎么解决这问题呢?我们的思路是,希望能像(做)音乐或电影一样,改变中国手术教育的问题,去培养这样一些医生。日本现在的网站,大概保存了30万个手术,这些最好的手术都是放到日本的网站;在美国是美国国立图书馆,国家保存了很多好的医生手术。
在中国,我看还是很难做到,所以我们想像音乐或教育行业一样(去做),因为一个手术,对一个医生来讲其实就是一个作品,就是一个知识产权,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到而已。所以,我们希望让这手术过程有一个版权的东西,有知识产权的东西,可以像音乐和教育一样去发行这个作品。我们希望用一些互联网的社交技术,把互动和学习的问题解决了。
这件事我们大概已经做了两年,这两年有好多困难。我们在今年年底推出的产品叫手术大师,我们希望把中国那些最好的手术都存在这里。我们希望把最好的医生手术制作出来,这里面遇到几个问题。首先,我们需要采集这些手术影像,我们不光要去采集术源,就是场景下的这些手术,大家看到的心脏病手术不是拍出来的,是内窥镜传出来的。从医疗设备里面采集,包括超声、CT、核磁的数据拉出来,要不然很难让别的医生去了解这个手术当时的背景,所以这个采集做了两年的时间,我们要去适应不同的医疗设备。
我们这些作品都是医生自己定价,很多医生定了9毛9,为什么?我觉得医生还是很善良的。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多赚钱的欲望,他只是告诉大家,这是一个有知识产权的东西,这是我花时间做的东西,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但我们基本上看到医生定的很少,很多医生对学生是免费的。每天录几个视频,我们在观察到大概500个手术以后,会在今年年底,把这网站在医生里面进行社交和学习,当然在座的各位如果你们不是医生,上不了这网站。如果你有问题,这些医生还会在里面提问。
其实我们现在也发现,手术带教教越来越重要,今天我在做手术的时候,有很多学生想来学习我的东西,他们希望有一些现场的体会,今天,我们的技术不光可以把它录下来,也可以实时把这手术转播出去。
刚才讲课的这位是阜外的院长,中国的院士,他在做新的疗法手术,也在做手术带教。培养医生的过程,尤其是外科大夫,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们所有的东西都不是理论,都是动刀,只有动刀才能真正解决医生的问题。所以我们现在看到,在中国有超过200家医院,在开展远程手术的带教。我们做这一件事情,其实比我想象的要简单或者顺利,因为我只花两年的时间,但我们看到中国的确非常缺这种远程的技术。
其实这件事为什么今天在这儿讲,仅仅是开始,这件事是不是能成功,我们真的不太知道,或是商业上。但我们看到每一个医生都非常认真的做这个作品,我觉得一件事情有意义,能不能成功只能交给时间。也许也做不大,但如果我们真的把中国最好的大夫,他们的手术,在他们离开人世的时候,这些手术手法和技能都能留下来,我想我就做了挺有意义的一件事。(本文首发钛媒体,整理自2016 钛媒体 T-EDGE 年度盛典演讲实录,记者蔡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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