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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手机不在手边,家中突然断网,没法查资料,只好跟着感觉走。文中很多都是个人观点,不一定对,欢迎批评指正。
首先要厘清一个概念,本文中的“三、四线城市”是一个宽泛概念,可以狭义地指代中国各个三、四线甚至五线城市,也包括小城镇和乡村,还包括身在一、二线城市谋生的“城乡两栖人”,这些两栖人一般在大城市从事快递、服务等工作。对这些区域和人群我没有丝毫歧视的意义,因为笔者也是从农村出来,农民出身。在本文中,“三四线城市”是一个普通的群体概念。但毋庸讳言的是,这个群体的知识水平、消费层次等偏低,思想较为保守,情感上却容易被激烈的言语煽动。在中国,他们有时候是沉默的大多数,有时候又是喧哗的大多数。
我觉得,以拼多多的上市为标志,三四线城市完成了物质消费的移动互联网化;以趣头条的崛起为标志,三四线城市完成了精神消费的移动互联网化。在此之前,以快手的流行为特征,三四线城市的娱乐生活开始向移动互联网迁移。更早之前,vivo、OPPO等手机厂商依靠小城镇的渠道优势,不但将自身发展推向新高度,而且在小城镇和乡村完成了智能手机的普及。而更早之前,则是中国的移动通信运营商们,用艰苦卓绝的工作,完成了2G、3G、4G网络在中国城乡的覆盖与更新,这是一个基础,没有这些网络,也就没有后续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了。
真的要感谢这些通信网络的建设者们,当年克林顿所谓“信息高速公路”,其实就是通信网络的铺设和使用。大家都知道我们国家地况非常复杂,高原、沙漠、山区等等,铺设网络的难度非常大。但在现在,高到珠穆朗玛峰的营地,远到南沙群岛,北到内蒙古大草原,深到很多小山村,都是有手机信号的。我们国家的通信业当年搞“村村通工程”,现在又在搞“电信普遍服务”。从经济效益上讲,基站、网络、铁塔建到乡村,那肯定是赔钱的。但从社会效益上讲,意义就很深远。这两年,国家又让运营商们取消了通话长途漫游费,以及流量的漫游费,可以说是让利于民,特别是后者,对推动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说完了网络,就要说说终端,也就是智能手机。很长时间以来,在小城市和乡村,智能手机的占比一直不高。这个我不知道具体的数字,但这些区域的客户对消费金额非常敏感。这就不得不提中国的两大手机品牌vivo和OPPO,其实这两家企业的创始人都在步步高干过,师出同门,所以营销手段也类似,那就是极端重视中国下沉市场,大打广告,下大力气培育渠道,而且给渠道的利润分成非常诱人。这么说吧,在所有的手机种类中,销售这两种手机,销售员拿到的提成是最高的,所以他们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向顾客推销这两款手机。小城市和乡村对品牌是不敏感的,很容易受到营业员的引导,以及店面广告的影响。我曾经看到过一张图片,两家手机厂商的店面装修和广告瓜分了一条商业街的所有广告位。Vivo与OPPO发展迅猛的同时,客观上促进了智能手机在中低端市场的普及。当然,也不能说是完全是这两家的功劳,各种品牌的手机都有切入这个市场,但做的最好的,无疑是这两家。
接下来就要说移动支付的普及,包括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其实相对于其它APP来说,支付宝和微信也是基础设施,是大平台,有了它们,才有了后来雨后春笋、鱼龙混杂的移动互联网创业。没有它们的普及,可能后续所有的互联网企业都还处在瓶颈期。这个问题大家都能感知到,所以就不展开说了。
接下来就要说到快手,其实快手的流行可以说是“打开了一个旧的世界”,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并不新鲜,它早早的就是存在的,只不过是没有什么好的渠道可以对其进行传播。这个世界,就是我们说的“三四线城镇”的真实世界,你可以说它是一个温和接地气的世界,也可以说它是一个粗粝、奔放、毫不掩饰的世界。说白了吧,你可以说它俗,甚至有时候带点低俗,但它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从这时起,包括后来崛起的抖音,都让三四线的大批用户涌进来。很多原来不用智能手机的人,为了看“搞笑视频”,开始使用智能手机和流量套餐。
前一段时间拼多多的上市暴露了很多问题,人们惊呼在电商领域竟然还存在这么多假冒伪劣。其实吧,假冒伪劣一直都在。拼多多用“社交电商”的模式将原本就存在假冒伪劣产品和相应的需求都整合了起来。三四线的低端客户在手机端找到了消费入口,这种消费和近来愈演愈烈的“消费降级”混合起来,构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但是,现在毕竟是一个知识产权保护越来越重要的时代,如果以现代商业文明去评价拼多多的灰色地带,显然是人们难以接受的。在舆论的重压之下,拼多多需要脱胎换骨。然而,三四线群众的需求有可能因为压抑而再次转移,也许还会有下一个“拼多多”。
最后就是趣头条。趣头条最诱惑人的口号是“看新闻能挣钱”。稍微有点分析能力的人都会明白,这种模式一是会消耗大量时间,二是也挣不了多少钱。可是,它的主流读者恰恰定位在三四线城市,这里的人们恰恰业余时间很多,对块儿八毛的收益也乐于追求。趣头条还有一条绝妙的营销,就是“收徒能挣钱”,其操作模式是典型的传销模式,但是不骗钱,而是平台“补钱”,这让它的发展呈现出了“核裂变”的威力,增长惊人。不过,打开趣头条的新闻,种种俗不可及的题目辣人眼睛,种种猎奇新闻和耸人听闻让人不堪卒读。但是,趣头条让三四线小城镇的人们开始“刷新闻”了。
以上,就是我印象中三四线城市的移动互联网化。到了最后,我们可以看到很多野蛮生长的巨头,它们精通三四线城市群体的人性、社会心理、日常爱好,并且最大化地投其所好,并且与各种利益挑逗组合在一起,获得了极大发展。这种局面,不管人们接不接受,喜不喜欢,都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存在。只是希望,这些平台在以后的发展中能多一点社会观照和人文情怀,少一点商业恶臭和收割心态,变得更加…清新一些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