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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起疑案,在13年后终获平反。
12月21日下午3点,云南省高院对巧家“钱仁凤投毒案”宣判:钱仁凤无罪。
2002年,云南巧家县一幼儿园发生一起重大投毒案。1名两岁女童“摄入毒鼠强”身亡,另有两名儿童经抢救脱险。幼儿园17岁的保姆钱仁凤被认为有重大作案嫌疑。
事发7个月后,昭通市中级法院不公开审理了此案。同年年底,钱仁凤因“投放危险物质罪”被该院判处无期徒刑。其代理律师曾以“事实证据不足、遭遇警方刑讯逼供”为由上诉。
云南省高院以“事情清楚、被告已认罪,定罪准确、量刑适当”为由,向钱仁凤下达了“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裁定书。
入狱后,钱仁凤坚称无罪,不断申诉。
钱仁凤留给父母的照片,拍摄于投毒案前半年。
事发时,钱仁凤仅17岁,而今,她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她在铁窗里度过。
杨柱说,家人将径直把钱仁凤接回巧家的家中。自钱仁凤13年前被带走后,她就再未见到母亲。今年5月,钱仁凤的母亲因病去世,死前唯一的愿望便是见女儿一眼,但她没等到这一幕。
钱仁凤的父母合照,照片中钱仁凤的母亲已经因病去世。
澎湃新闻此前调查发现,这起投毒案从作案动机到作案过程,全部来自钱仁凤的口供,且笔录有多处矛盾。被认定系投毒工具的毒鼠强药瓶上,既无她的指纹,笔录中呈现的毒物来源也相互矛盾。
律师杨柱称,经过云南省检察院鉴定,巧家公安局3名办案警察在5分笔录中冒充钱仁凤签字,其中包含第一份认罪笔录和第一份作案工具辩认笔录。而根据钱仁凤写给杨柱的信,在第一份认罪笔录作出之前,她接受了12个小时的讯问,被罚跪了几个小时,还被公安用皮鞋打脸。在作出这份有罪供述几个小时后,钱仁凤即翻供。
另一个无法解释的逻辑是:根据法医出具的检验报告,钱仁凤供职幼儿园的厨房内有9种食物均检出“毒鼠强”成分。然而有14名儿童同吃了这些饭菜,但只有3名儿童中毒。
杨柱还认为,警方将女童死因定性为“摄入毒鼠强”,有事实矛盾。卷宗显示,警方经钱仁凤指认后获得的一塑料瓶,被认为是投放毒鼠强的容器。“查获时容器剩余1ml溶液,按照毒鼠强的水溶性,其余7ml溶液内最多含有1.75mg毒鼠强,被投放至23种共10公斤食材中。即便这些含有毒鼠强的食材全部被死者摄入,按照毒鼠强0.1-0.2mg/kg的致死量看,也与18kg体重的死者致死量有差距。”杨柱告诉澎湃新闻。
5月4日,对该案复查近两年的云南省检察院,以该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向云南省高院提出再审检察建议。云南省高院决定再审后,9月29日,钱仁凤按在云南高院开庭。
12月21日,云南高院最终对钱仁凤作出无罪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