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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黎阳:大侠谢幕,江湖犹在——忆金庸入川-金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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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黎阳:大侠谢幕,江湖犹在——忆金庸入川

金庸为黎阳(前右)签名。

黎阳(德阳)

10月30日晚,手机上的微信震动不停,朋友们发来的都是“世间再无金大侠”的消息。因为他们知道,我特别喜欢金庸。

震惊之余,我的心中一片悲凉,脑子里只有:生亦何欢,死亦何叹?怜我世人,几多忧患。知此消息,心中自是难过。大师已逝,但文字长存,侠义永在。

少女时代,闲暇之余,我读得最多的书籍,不是琼瑶、岑凯伦等的言情小说,而是金庸、梁羽生、古龙、温瑞安等的武侠小说。

我写的第一本小说,就是武侠小说《风雨盛霜》,可惜只写了三分之一、10多万字,就无疾而终。

在这几位武侠大师中,最喜欢的又是金庸,神一样在我的心中存在,偶像又偶像。

散文|黎阳:大侠谢幕,江湖犹在——忆金庸入川

2004年9月27日,黎阳(后排中)参加“人文四川·名家论坛”后,与金庸、马识途等合影。

记得年少时,我看《红楼梦》,林妹妹香消玉殒时没有哭,但看《天龙八部》,青石桥畔,雷雨交加,乔峰一掌打死心爱的阿朱痛不欲生时,我却大哭不已,悲恸万分。

那一句“萧某得有今日,别说要我重当丐帮帮主,就是叫我做大宋皇帝,我也不干”,让我如获至宝,感念不已。

大学时,我甚至曾幻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像乔峰一样的人,我就算被他一掌打死,也心甘情愿。寝室的女同学对我笑话不已,说都是被金大侠害的。

更没想到,自己还可以见到他。2004年,金庸入川,参加系列文化活动,重中之重就是在成都温江芙蓉古城的“人文四川·名家论坛”。

14年前,我真的是一个非常青涩的小女孩。由于刚出版了长篇小说《何处是归程》,结识了时任四川省作协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的殷世江(已故),并与他成为忘年交。

他知道我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多年来钦慕金大侠,所以金庸来川时,他特意安排我参加“人文四川·名家论坛”,并在论坛上发言,与偶像近距离“亲密”接触。

早早地来到芙蓉古城,早早地等候在会场外,四川文坛大家阿来、裘山山、曹纪祖、何开四、傅恒、徐康、吴野、廖全京、王敦贤等,都恭候着金大侠的到来。

直到见了金大侠,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名人,这是今天的娱乐明星、流量小明星、小花都无法比拟的。

从他踏入会场的那一刻开始,闪光灯就一直对准他,未曾停过,连后来他吃饭时也是一直全程拍摄。金大侠一直保持着微笑,谈笑自如,一切似乎都云淡风轻,令我好生佩服。

论坛开始,我仔细聆听着马识途、邓友梅、严家炎等大家的发言,心中还一直想着一会儿怎么发言。

好不容易等到金大侠与四川作家的交流环节,我的心非常激动,怦怦直跳,但好在并不紧张。仰慕了这么多年,一定要向金大侠表述些什么。

庆幸的是,金大侠似乎早早发现了我,还没等其他四川大家发完言,就对众人说:“让这位美丽的小姑娘说几句吧,她好像等了好久。”大家都笑了起来,用期许的目光看着我。

我还记得,当时我很激动,对金大侠说:“您说您最喜爱的人物是郭襄,您塑造得最成功的女子是黄蓉,您说‘蓉’就是成都。那么,作为四川的一个小女子,我想同您说几句。”

然后我告诉他,多年来痴情于他的武侠小说。散发着中国传统文化馨香的金庸小说,伴随着我的成长。正如当年“有井水处皆有柳词”一样,如今“有华人处皆有金庸之小说”。

金庸小说给作家最大的启示就是:“如何使自己的作品更加接近民众,雅俗共赏。”“飞雪连天射白鹭,笑书神侠倚碧鸳”,外加一个《越女剑》,这15部书我是全部看完了的。

散文|黎阳:大侠谢幕,江湖犹在——忆金庸入川

金庸为黎阳的签名。

我很喜欢中国古典文学,这得益于母亲对我的耳濡目染。从小她就教我背唐诗宋词,但我更深深地知道,是读金大侠的书,使我领略到中国传统文化的馨香,带我走进这样一个瑰丽的世界。

比如说,元好问的那首《摸鱼儿》,是随着《神雕侠侣》中的李莫愁走向大江南北的。我是在读了书后,才去看元好问的这首词的。

还有,《神雕侠侣》结尾,郭襄情难自已,一首“秋风清,秋月明……”让我知道了李白的《秋风词》。当时读此书时,正值春天,因此我写下《春思》:“春风吹,春意随。鸟绕林间树,花遮草上帏。江南江北飘丝雨,千思千念盼君回。”

那天,我抑制不住兴奋,谈了很多,金大侠一直仔细聆听,时不时给我回应。

印象最深的是,我同他谈到如何喜欢乔峰,“阿朱就是阿朱,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就只一个阿朱。”痴情若此,夫复何言!

金大侠笑眯眯地回答我:“你也进行文学创作,应当深知其理。正因为世间得不到这种纯情、挚情,才在作品中不断地讴歌。要是能得到,也就不用浓墨重彩地去讴歌了。男人嘛,都是喜欢漂亮女人的,我也不例外。纯粹的专一,是不太可能也不现实的。我道德不好,我做不到。”

瞬间,我觉得心目中多年的乔峰神像也坍塌了。这是题外话。后来,我在许多高校给学生们演讲时都讲到这一情节。

和蔼的金大侠平易近人,与他谈话,如沐春风。那时的我,想来非常好笑,比迷妹还迷妹。

论坛结束后,我拿着《天龙八部》请金大侠给我签名。金大侠接过书,笑着对我说:“你这书是盗版的,我不能在盗版上给你签名。”我羞愧得脸都红了。

他看出我的窘迫,对我说:“我在芙蓉古城的信笺上给你签吧,到时你放在正版书里。“于是,这才有了我难得的珍藏,金大侠的墨宝。

能见到金大侠,此生何其有幸。能与金大侠面对面交流,更是人生一大乐事,此生弥足珍贵。

许多朋友都说,我无论为人、行文都有一种侠气,我想这就是金大侠对我潜移默化的影响。

【作者简介】

黎阳,女,四川德阳人,著名新生代女作家、演讲家。代表作长篇小说《何处是归程》被列入“畅想2003提高个人修养的十本好书”,亦被选为大学当代文学必读书目。2014年入选澳大利亚中学的华文教材。散文《激情人生》入选高中语文课本。《黎阳诗集》作为新古典主义诗歌的典范在现代文学馆、各省市图书馆、音乐厅、各大高校进行了多场专场朗诵会。2015年4月,黎阳作为特邀嘉宾在联合国中文日进行“激情人生”的主题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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