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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甜点俘获众人心,最欣喜的是看到了他的笑容……-赢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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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资讯《一道甜点俘获众人心,最欣喜的是看到了他的笑容……-赢众通》主要内容是赢众通,启程了,沐漓烟倚在飞机的窗边,神色淡淡。公费留学,这是她苦读四年挣争得的机会,原以为自己会欢呼雀跃,可等到临近却兴致缺缺,甚至生出几丝厌倦。有那么一瞬,她想要逃离,逃开这个世界的牢笼,去做风,无拘无束,自由烂漫。倦意袭来,沐漓烟阖了眼,渐渐睡去。什么声音?嘈嘈杂杂的,扰人清梦。,现在请大家看具体新闻资讯。

启程了,沐漓烟倚在飞机的窗边,神色淡淡。公费留学,这是她苦读四年挣争得的机会,原以为自己会欢呼雀跃,可等到临近却兴致缺缺,甚至生出几丝厌倦。有那么一瞬,她想要逃离,逃开这个世界的牢笼,去做风,无拘无束,自由烂漫。倦意袭来,沐漓烟阖了眼,渐渐睡去。

什么声音?嘈嘈杂杂的,扰人清梦。不情愿的地睁开双眼,灯火通明,光线很是刺眼。

嘶哑而欣喜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醒了醒了!陛下,殿下醒了!”

陛下?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风声,疾步行走带来的风声。一抹明黄的身影由远及近,沙帐上的光影斑驳晃动。拂云眉斜入鬓角,一双凌厉的丹凤眼,不怒自威;龙衔环的流苏长长垂下,随女人弯腰的动作摇动。

“心儿?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身着华服的女人担忧地问道。心儿?是指自己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穿越了?!

秉着言多必失的原则,沐漓烟没有答话,只是浅浅一笑,以示无碍。女人也只当她初醒,还有些不适,未多逗留,叮嘱了些,便携一干宫婢离开了。暗自平整凌乱的心绪,沐漓烟摒却多余的宫女,只留下一个端着药的丫鬟。

“公主殿下,您该喝药了。”她小心翼翼道。

“搁那儿吧。”沐漓烟闭上双眼,像是又睡了过去。

“殿下~您饶了奴婢吧!您不喝药,陛下怪罪下来,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你叫什么名字?”沐漓烟却问道。

“殿下不记得奴婢了?奴婢是坠儿呀!您的贴身宫女”

“头,头疼”沐漓烟装出努力回想的样子,直喊头疼。坠儿吓得六神无主,急急请了太医来,惊动了许多人。这正是沐漓烟想要的,这样自己“失忆”就更会令人信服了。

太医诊断了良久,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向陛下请罪“陛下啊!老臣无能啊!只怕公主殿下坠马伤及脑部,这记忆十中有九恢复不了了!”

女帝大骇,既忧又怒,勒令太医院全体太医务必治好公主之症,之后撇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公主,甩袖而去。

之后的几天,沐漓烟以失忆为由,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寰宇大陆以清河为界,分南北两国。北有开云国,皇都为上初,以女为尊,是以女子为帝,然在朝为官者却是男子,其余女子也只在内宫当差。南有岚渊国,皇都墨微,男尊女卑,男子至上。她身处开云,是当朝女帝素蓉最为宠爱的三公主素心,封号漓烟,现年十二。素心两岁时因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自此痴傻,女帝不弃,仍将其视为掌上明珠,呵护有加。现因宫婢不慎,误将公主引入马场,马惊伤人,马蹄恰踢中她的脑部,这才昏迷不醒。

宫婢不慎?这个公主死得好冤!是有人要害她!只是那马和那个宫婢都是死无对证,况且已是两周之前的事了,此时着手反而会害了自己。可她沐漓烟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两两相安最好,若还来犯,休怪她无情无义!

她有一个贴身宫女,便是坠儿。问过坠儿落马之事,坠儿也不明所以,只好暂时搁下。来日方长,不愁揪出凶手。

沐漓烟生性好静,思多言少,将养这一月,在旁人看来,竟是还智,痴傻之症却也好了!当真是因祸得福!女帝龙心大悦,大摆筵席,以示庆祝。

当天,沐漓烟作为主角盛装出席。此前沐漓烟已叮嘱过坠儿,待会儿将那些大臣们一一指明,日后也方便些。

开云崇武,以右为尊。武将皆坐在右列,为首的便是女帝胞弟聂远王素炎,带兵打仗的能手,性子暴躁易怒,在军中说一不二。其下便是些小人物,不足为虑。值得注意的是素炎身后的黑衣男子,面色沉静,不彰不显,却自成气势。坠儿说他叫慕承风,是聂远王的贴身侍卫。沐漓烟了然,又将视线转向了文臣左列。为首的是女帝堂弟静周王素览,是个人人都赞不绝口的大善人。可沐漓烟绝不相信他善良,那只是表象,他的眼瞳中潜着一只猎豹!这样的人会与世无争?滑天下之大稽!其下是女帝的另一堂弟,文诩王素觉,与静周王交好,勤于政事,心思细密。之后才是当朝宰相,寒时宁,为人尚可。正欲收回视线,冷不丁撞上了一道目光。清寒冷冽,激得沐漓烟心中一凛。对视过去,是一白衣少年。好一双清冽孤冷的眼眸!旁人看来古井无波,可在她眼中却是深如寒潭不见底,不觉手扣得更紧了,手心湿浸。他面如白雪,剑削的鼻梁,眉如墨泼,薄辰轻抿,神色平静。灯火流溢,他的脸颊晦暗不明,掩去了一身傲气。乌黑如夜的长发用一根碧月流云簪绾着,那簪通体透明,稍染碧色,益发衬得他眉目如画,白衣胜雪。这少年便是寒相幺子寒雪玉。

沐漓烟是三公主,其上是宁贞长公主素音,大智不足,小智有余,有心无胆;二皇兄素琮,心思纯明,最是疼爱弟弟妹妹,且身体羸弱,佟日与药物为伴。其下本有两个弟弟,只是四弟早夭,便只剩五弟素年。素年不过七岁,正还是顽童,且平日里最黏她,是个小跟屁虫。

龙潭虎穴,这是现下沐漓烟脑中唯一弹跳而出的词。苦恼地皱了皱眉头,她颇为无奈。再看女帝一脸的云淡风轻,只能心中叫苦,面上却还得镇定自若。此时沐漓烟苦中作乐想,好歹还是个公主,可动用权力,就算烂摊子再多,也算值了。如是安慰自己,她便勉强平衡多了。

歌舞升平直至深夜。回到自己的居所长嫣宫,沐漓烟揉着刺痛不已的太阳穴,眼前是一张张或虚假或真诚的笑脸。

“殿下,您该歇息了。”坠儿轻声道。

“嗯,你先去睡吧。”沐漓烟亦淡淡说道,现在还有些头绪没理清,还有的她忙的。这些人,看似熟络,可人心隔肚皮,谁知都打的是什么算盘!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偏生又是皇家,更是寸步难行,走错一步都会被落井下石,万箭穿心……迷迷乱乱想了许多,头越来越痛了。这里的酒后劲倒是大,自己不过喝了三两樽,当时没觉得,现下却头晕目眩,还隐隐作痛。看来自己得好好练练酒量了!思量许多,一宿无眠。最后只总结出一个清晰结论:小心为上,走一步算一步吧!

既然已经痊愈,自然应该恢复正常生活。是以,沐漓烟要继续上学了。

先前三公主痴傻,女帝又颇为宠爱,先生自然不敢不恭,可又不会真的教些什么,正便宜了沐漓烟。她可以从头学起,不必费心劳神补救遗落之识。

社稷堂,学堂之名。所学所习均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老祖宗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社稷堂中,先生便是宰相寒时宁。既然三公主还智,自然不能再敷衍了事,须得拿出些真才实学来。

上了几日学,沐漓烟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越发深入,而她的聪敏细腻也着实令寒相惊叹不已!三公主,不容小觑!

所有皇子都在堂中学习,且几乎每人都有伴读。目前也只漓烟一人还未置伴读。

过了两日,女帝问起漓烟对伴读的看法,漓烟婉转地表示希望由寒雪玉担任此职。

“心儿,寒雪玉乃庶子,你的伴读应为嫡子。”女帝略诧异道。心儿自从还智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女帝是看在眼里的,寒雪玉……的确是个胸怀大志之人。且听听心儿如何思量!

沐漓烟稍作思忖道:“母皇认为,公主伴读应是能力高些,还是出身高些?”

“自然是能力为重。”女帝的语气潜藏着丝丝笑意。嗯……不错……

“母皇,儿臣虽与寒雪玉只一面之缘,但儿臣观其通身气派,绝非鼠辈,是以儿臣恳请母皇恩准!”言辞恳切,虽轻缓,却坚定。

女帝朗声笑道:“心儿如此恳求,母皇哪有不允的道理!”

沐漓烟心中大喜,忙道:“母皇最疼心儿了!”说着便钻进了女帝怀中,尽显小女儿娇态。女帝开怀大笑,她的小丫头,还是孩子呢!母女二人偎在一起,说了许多体己话。不是沐漓烟矫情,亦不是为扮演得像个孩童,她生母早亡,父亲又不喜,对于母爱父爱总是有执着的。现今女帝如此疼爱,心中自是动容,是以才有了这一幕。

翌日,沐漓烟早早梳洗请安后,便急急往学堂去了。

时已入夏,她便只着一鹅黄襦裙,上罩浅绿罗衫,如云的长发大半散着,斜斜插了几只玉簪。

刚一推门,被自己桌边的白衣少年惊了一惊。原以为自己已是极早,却不想还有人比她先到!定睛一看,不正是寒雪玉吗!

见她进来,寒雪玉神色淡淡,施了一礼。

少年长身玉立,弯腰行礼之时,墨黑的长发有几缕滑落,又被微风拂起。那模样,沐漓烟竟有些痴了!面上不觉染了一丝绯色。微不可见地甩甩头,沐漓烟迅速收敛了表情,找回了神智。暗自定下心神,沐漓烟举步入座。

沐漓烟深觉寒雪玉并非善类,她把此人安排在身边,一来是借机观察,二来自然是想收为己用,后者是最终目标。虽然没什么把握,但试一试总比不战而退强。

收回思绪,沐漓烟再次将视线投向身边的寒雪玉。

“你,就是寒雪玉?”试探地搭话。

少年又是淡淡一瞥,轻轻点头。

“你既是我的伴读,自然应比旁人亲近些,可有表字?”她刻意不用“本宫”自称,就是不想与他拉开距离。

“无字。”说这话时,他的神色隐隐黯淡了几分。在家是庶子,母亲只是父亲因可怜而带回来的破落女子,听人说过,就连他都是父亲酒后乱性的意外!寒时宁不掐死他这个庶子已算是开恩,又怎会赐他表字!上次的宫宴若非嫡子身体抱恙,他又小心斡旋,怎能出席!个中辛酸,岂是这集千万宠爱在一身的公主所知所解!

沐漓烟当然捕捉到了他的黯然,心下莫名一紧。敢忙笑道:“那,我为你想个表字如何?”她的笑带着探寻,带着不安,带着期许……日光洒下竟度了层暖意在寒雪玉脸上。他神色依旧淡然,却不置可否。

沐漓烟便偏了头去想,因而未注意到寒雪玉眸中流转的温情。连寒雪玉自己都未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心底。

“云舒,如何?”她眼中闪烁着慧黠的光芒,煞是灵动。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取‘云舒’二字,便是要长天阔土,肆意生存!”沐漓烟深知他生活在相府中的拘束樊笼里,有多渴望自由舒展!

寒雪玉心中一震,她竟懂……

云舒……云舒……的确是个好名字……还有那句话,堪破凡尘俗世,满是仙风道骨!这般言论岀自公主口中,透彻至此,实在出人意料,惊世骇俗!

见他不语,沐漓烟也不急,静静地等他回复。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没过多久,沐漓烟听见他缓缓吐出了一个字――“好”。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越,他的声音如春风化雨,隐隐含着笑。见他高兴,沐漓烟才放下心来。

“云舒,”沐漓烟四下望了望,附在他耳边低声道,“独处时,你叫我‘若水’好不好?”

她猛然的靠近令寒雪玉身形一僵,少女的清香似撩拨般若隐若现,逼得他绷紧了神经。男女之间若非亲密,如何能这般接触!更何况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见他神色紧绷,沐漓烟不解。伸出小手轻轻摇晃他的肩膀。寒雪玉脸色更加黑沉,冷声道:“公主还请自重!”说罢便不再理会她。

沐漓烟这才恍悟。男女授受不亲,她一时高兴竟忘了这个!难怪……

小手离了他肩膀,身旁的人儿不再做声。寒雪玉心中掠过一丝懊恼,漓烟公主乃陛下的掌上明珠,陛下都舍不得责罚,什么都由着她。此番伴读,便是她向陛下开口,自己才有了这机会。刚才的话只怕是她生平听到的最为严厉的批评了吧!陛下若怪罪下来……正思量,桌上推过来一张字条。

“云舒,对不起……从小因为痴傻,无人教我礼仪,如今才清醒了,还什么也不懂,要是哪里不对,你就告诉我,骂我也行,只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可怜兮兮的脸,寒雪玉缓和了脸色,轻声道:“适才雪玉亦有不对,请公主谅解。”沐漓烟见他不再生气,这才又笑了起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我自己觉得好,便偷偷取‘若水’二字,作为小字。没旁人时,你可以这么叫我。”其实,若水是沐漓烟的乳名,是“烟”字的拆解会意,沐漓烟此时的解释算得上是灵机一动,瞎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寒雪玉再次怔神。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这中哲理,奥妙无穷!这公主,匪夷所思……时如顽童,时如老者,反差如此之大,叫人摸不清头脑。

见别的人快要来了,沐漓烟也不再缠着寒雪玉,专心读书。

下了学,沐漓烟回到宫殿里,开始回忆今天之事。自己时而天真时而睿智的话语定会让寒雪玉颇为费解,进而引起他的注意。这,正是沐漓烟的目的。真真假假,连她自己都快绕进去了!

之后的几天,沐漓烟并未再“骚扰”寒雪玉,只是一径地读书,实在晦涩难懂地才去打扰他。端的一副“乖宝宝”模样。寒雪玉虽然狐疑,却也无法开口相问,二人也算相安无事。

这日,女帝召寒丞相去御书房相商要事,皇子们不必上学。

许久未放松一下了,沐漓烟决定去御花园走走。园中花开得正盛,姹紫嫣红,好不热闹!曲径通幽,沐漓烟一路沿着小径向花海深处走去。四周一片静谧,只听得鸟语蝉鸣分外清晰。

细细的说话声,沐漓烟顿足,暗暗窥听。

“听说岚渊国七皇子奉王命来访开云,再过不久就要到上初了!”压抑的声音中满是期待。

“真的?!岚渊七皇子帝云谦!”不可置信,这样的人物居然要来开云!

“那还能有假!”那两个小宫女兴奋地谈论着。闻言,沐漓烟却陷入了深思。

听说岚渊七皇子长相阴柔,眉眼邪肆,性格诡异,年不过十八,就以其手段威震朝纲,的的确确不容忽视!日后若继承大统,必是开云的巨大威胁!

岚渊来访,目的不明。沐漓烟感觉额角又开始胀痛了。

毕竟,两国关系甚是微妙,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兵戎相向。虽说在沐漓烟看来,开战是迟早的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唉……暗暗叹了一口气,沐漓烟决定去御书房觐见女帝,她想了解一下更深入的情况。

“母皇,儿臣给母皇请安,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沐漓烟一进来便毕恭毕敬道。

“起来吧,心儿,何故来此?”女帝看似在问,可话中却无疑虑,想来也是猜到了吧!

沐漓烟这才抬起头来,惊觉寒相以及寒雪玉也在,便犹豫着问还是不问。略一沉吟,还是开口问道:“岚渊皇子来访,儿臣思来想去不知他目的何在,心中着实难安,是以向母皇一问。”幸而开云女子承大统,否则她这一问,稍有不慎便是死罪。

女帝反而淡淡一笑,反问道:“皇儿以为孤当如何应对?”一句话中,以“孤”自称,以“皇儿”称她,这是警示还是表示慎重?沐漓烟猜测不出,只有将心中所想尽数言出:

“儿臣以为,岚渊来访,访为假,探才是真。极可能是借机打探我国国力,比权量力、度长契大,再据此计较攻守。”说了一半,沐漓烟悄悄打量了一下女帝的神色。如常,应当是认同了。

“因此,儿臣以为,我国只尽地主之谊,设宴款待即可。至于行政军事,一概不论。方可迷惑对方视线,使之不敢贸贸然动作。只是还有一事……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沐漓烟微微颔首,不确定道。

“讲。”

“岚渊皇子来访,路经之处,是否设置暗哨?以免他有小动作。只是传言岚渊七皇子乃武学奇才,武艺超群,贸然监视反易被发现,处理不好便是两国恶交……实在为难……”监视与不监视都有弊端,难以中衡。沐漓烟的确很头疼这个问题。

女帝淡笑,微微点头,眼中的赞赏很是明显。“雪玉,你来说。”冷不丁的,女帝将问题抛给了静默在一旁的少年。

“回陛下,雪玉以为不必设暗哨监视。岚渊七皇子虽手段狠辣,但为人甚是谨慎。既然踏足别国,自不会轻举妄动。若此时监视,只怕会让他认为开云惧怖,岂非愈加坚定他开战之心?不过若完全放任不管亦不妥,可派几名护卫守在身边,一面牵制他,一面护他周全。毕竟岚渊皇子若在开云受难,恐怕更难开脱。”寒雪玉的一番话句句在理,却使沐漓烟想到了更多可能:岚渊七皇子可以自导自演遇刺,再将罪名安在开云头上;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只怕亦有动作,她那几个舅舅,个个野心勃勃,这么难得的制造混乱的机会,有怎会放过?!一时间,沐漓烟觉得庙堂岌岌可危,惊出一身冷汗来。

她只顾着自己思量,完全未注意到书房中已静了下来,女帝看她脸上神色变幻,心知她的担忧。然而这并不是担忧就能解决了的。

“心儿,须知‘以静制动’,无论何时都应当气定神闲,思考解决方案,忧心忡忡并不能解决问题。忧患意识是必要的,但过于忧心便会失了长远,反看不真切。”

女帝的话字字千斤,沐漓烟自然谨记。

出了书房,沐漓烟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已被汗浸湿了大片。暗定心神,她浅笑问道:“丞相大人以为漓烟所说何如?”寒时宁为官几十载,早混成了个老油条,她揣摩不清女帝的心思,只得请教寒时宁。

“公主今日所言,老臣看来,句句都令陛下激赏,正中陛下心意。公主如此年幼便通透至此,假以时日,必有建树!”寒时宁的话虽有溜须拍马之嫌,但确是如此,女帝对素心的确益发在意起来。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女帝在书房中批阅奏折,笔下一顿,脑海中浮现的仍是却才之事。心儿的表现着实令女帝震惊。思维敏捷,逻辑严谨,这正是帝王之才的表现!

素日里,她最宠爱漓烟,不弃她痴傻,皆因她是自己和心爱之人唯一的女儿,自然多些疼爱。且漓烟两岁时高烧致痴,亦有自己未尽责的缘由,心中觉得亏欠良多。漓烟长得像他,女帝看着漓烟一点点长大,眉目越来越像……女帝有时恍神,看着漓烟总仿佛他还在身边,从未离去。私心里,女帝并不愿漓烟涉政。因此,几年来,女帝一直都将宁贞长公主素音作为储君培养。奈何素音偏生朽木,怎么都不开窍!这可急坏了女帝。如今看来,为了开云国的江山黎民,她不得不将这重任压在素心肩上了吗?

风起,天上的云彩遮住了半边太阳,光线忽明忽暗,女帝的神色掩在光里,看不甚清楚。半晌,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似有还无地飘荡在有些凝滞空气中。

岚渊皇子再有半月便会到达上初,这半个月,真真正正是忙得人仰马翻!宫中的饰物,各个宫殿的装点,食宿安排,回送的礼品,各人的装扮,大到衣物小到暗扣都不能马虎!宫婢们每日忙进忙出,来去匆匆,直觉时间不够用,不分昼夜的忙着。

这厢忙乱,那厢岚渊一行人也不轻松。帝云谦的确不会惹出事端来,但也不会让开云小瞧了他们!邪肆一笑,三公主还智?我倒要看看开云玩的是什么手段!

这一章是以帝云谦还有醉墨的口吻写的……中间还插了点醉墨小护卫的身世~^ω^

还有半月就要到开云了。开云的这位女帝还真是看得起他,安排了有五位护卫,个个都是拔尖!美其名曰岚渊皇子不熟悉开云地貌,开云女帝十分担忧,便派遣这五人负责他的安危。

安危?笑话!不过是为监视他而找的借口罢了!然而不得不说这借口找的,的确让人挑不出刺来。好,就陪这五人好好玩玩!不然如何对得起那位女帝的“美意”?

倚在轿中的紫衣男子,似有若无的笑意在嘴角边绽放,魅惑的眼瞳中流转着丝丝戏谑。轻摇玉扇,帝云谦眼神迷离,愉悦地想着如何玩弄这几个护卫。

话说,这五位护卫中,四位是女帝的人,还有一位便是沐漓烟安插进来的人,赐名醉墨。

这五名护卫来的当天,帝云谦刻意放慢了行进速度,以致当晚他们未赶在门禁前进城。帝云谦又说自己不愿深夜叨扰守丞,便露宿城郊野地。五人皆知这是帝云谦的手段,却又不能揭穿,结结实实吃了暗亏。

当晚,这五人轮流值夜,醉墨排第三。结果偏生轮到醉墨时,林中传来了西西索索的声音。醉墨是杀手,对这样的声音最是熟悉。看来,来的人不少呢!哼,来得再多又有何用!轻蔑一笑,醉墨悄悄捏紧了手中的暗器。

要说醉墨是何许人也,他的大名恐怕江湖人人皆知:大名鼎鼎的杀神!天下之大,没有他杀不了的人!只要他要杀,便是阎王不许,也由不得了!

这样的人为何会给沐漓烟卖命?说来也奇,幼时痴痴傻傻的素心曾救济过一个被判死罪的宫女的儿子。那段时间每日命人悄悄送饭给那宫女之子,那宫女之子也是宫中的小杂役,因母亲之事受牵连,几乎连饭都没的吃。素心送来的饭帮他撑过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时间,之后他便炸死逃出了深宫。在外拜师,习就一身武艺,还赚下杀神的称号,可谓涅磐重生。后来他偶然刺杀宫中的一位妃子,再次见到了漓烟公主。她依旧痴傻,却一眼认出了他。她拉着他染血的手,笑着问他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想着她的恩情,他答应了她,做她的暗卫。她一直未给他赐名,总叫他大哥哥。直到一年后,她坠马昏迷,他自责得欲以死谢罪,想着待她醒来便自我了断。她终于醒了,却不再痴痴傻傻,还忘了他。然而,她却又不许他死。甚至,醉墨之名亦是在这时有了的。既然她不许他死,仍让他办事,他自然从命,心中发誓要一生忠于公主,永不背离!来之前公主交代的唯一指令便是――护得岚渊皇子周全!思及此,醉墨的身子又绷紧了些,集中精神盯着眼前的树从。

突然,连着几道黑影闪过,欲越过醉墨奔主帐而去。说时迟那时快,醉墨袖子一挥,霎时就有几根飞针没入那些影子里,只听得几声闷哼,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刺客们似乎仍不甘心,反而又冲了上去,这下便惊动了其余的守卫,两波人很快缠斗在一起。趁着混乱,还真有一个刺客潜入了主帐!眼见着一刀要下去,帝云谦却丝毫不觉,仍闭目安睡。电光石火之间,醉墨及时赶到,只手便握住了刀刃!不顾手上鲜血直流,醉墨飞起一脚将来人踹到了墙上!

“你――手受伤了。”突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醉墨身形一僵,还是先将刺客绑好,这才回头,却撞上了一道玩味的视线。

“无碍。”半晌才回话,醉墨在心中已把这人杀了千遍万遍。他分明是故意的!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醉墨冷冷瞥了帝云谦一眼,快步走出了主帐。

帝云谦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伸舌轻轻舔掉了醉墨溅到他嘴角边的几点血。嗯,味道不错。

翌日,帝云谦叫住他,拉了他的手看处理情况,确认无大碍后才将他放开。醉墨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到前边,换岗。车内,帝云谦唇角含笑,素白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神色迷离,所有所思。听到有人喊他醉墨,帝云谦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醉墨……醉心书墨,风韵雅致。

又过了几日,到了绵江城。安顿好岚渊一行人,醉墨便把自己闷在屋内,还告知别的护卫自己不用晚膳了。虽然纳闷,然既非自己之事,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是夜,月朗风清。屋檐上,男子一袭黑衣,背影冷硬。未等来人开口,冰冷如寒潭的声音便先道:“你来做什么。”平静的语气,可来人深知他已隐隐含怒,小心斟酌语句,不死心道:“墨衣大人,您当真不接?天山玄铁所铸宝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稀世之宝……”正说着,颈上一凉,一把匕首已悄无声息地架在了脖颈间,轻轻一拉,一道细细的血线赫然出现!来人不敢再轻易造次,颤抖着求饶。半晌,颈窝一轻,来人抬手摸去,空空如也。

“滚。”男子嫌恶地吐出一字,那人腿抖得如筛糠般,听到这一字,如获赦令,当即踉跄逃离!

“呵,不愧是江湖杀神墨衣,魄力十足啊~”慵懒的声音略带几分沙哑,听似漫不经心,但若看他的神情便知绝非玩笑。醉墨回头,就觉得声音耳熟,待看清相貌后,他险些倒栽地上。来者正是岚渊七皇子帝云谦。面色阴沉,冷声道:“你怎么在这儿?”这次是真的在问。

“来赏月。”帝云谦又是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本来他是随口一驺,不想醉墨竟是喟叹般应了一句:“是啊,月色甚好,一如从前。”醉墨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化开了点点怀念。

“今日是什么日子?”帝云谦状似好奇地问。他的声音掺了丝丝缕缕的魅惑,似要引诱着醉墨如实作答。事实上,他本不料想醉墨会回答,因为醉墨不会受他的蛊惑暗示影响。

“我娘的忌日。”暗哑的声音带着倦意与怀恋,别有风情。只可惜声音的主人并未察觉。帝云谦眸色愈加深沉,那股燥热烧得腹下益发难捱。匆匆宽慰他几句,帝云谦便要回客栈。临走前突然压低声音,含着笑意道:“你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就当作你我之间的小秘密,嗯?”最后一字,尾音上扬,轻佻暧昧,隐隐挑逗。醉墨无语,只轻轻点头以示了解。

不多时,醉墨亦翻身回客栈了。他到底是摸不透帝云谦的心思,又兼有从前的纠葛,连上娘的事,心如乱麻,一夜不成眠。

历经半月,在护卫们的辛劳下,一路总算有惊无险,平安抵达上初。

女帝很是欣喜,在帝云谦等人修整了三日后,便设宴接风。

当晚,上初皇宫中热闹非常,觥筹交错,欢歌笑语。岚渊皇子坐在女帝右手下第一位,其后是皇子王侯武将;宁贞长公主则是左一,其下便是沐漓烟,之后又有公卿大臣的家眷,个个盛装打扮。落在沐漓烟眼中,便尽是些庸脂俗粉,令人腻烦。

眼不见心为净,沐漓烟索性低头细细把玩手中的白玉杯盏,微凉的触感,直沁入心里去,很是舒服。沐漓烟愉悦地眯起了眼。猛然间一道探寻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又短暂的定格。沐漓烟顺着目光看过去,竟与帝云谦四目交接。两人同时一怔。帝云谦是经历过沙场之人,身上总有些战场上的杀伐之气。沐漓烟的外公就曾是一名军人,那种认真严肃,是未服过役的人怎样都学不来的。沐漓烟有一瞬恍神,但又很快敛了眉目,收束了情绪。然而就这一会儿失神也被帝云谦收入了眼底。更令沐漓烟惊讶的是帝云谦的瞳色,竟是妖冶的紫色!世传帝云谦男生女相,可称妖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五官精致,美如妖人。上苍造人还真是不公平,这样一副祸水容颜,简直令人发指,沐漓烟如是想。

这厢帝云谦也着实吃了一惊。往前人言三公主貌美如仙,可惜是个痴儿。现下看来,果然不假。柳叶眉,秋水瞳,玲珑鼻,樱桃口,瓜子脸,白皙温和,处处透出江南的婉约灵动。如今说是还智,倒真有几分可信。单看这双眼眸,眸中若含水雾,流转着灵动的光影。的确不像一个痴儿所有。而且那份淡定从容,若为旁人倒也罢了,但面对的是他,竟还能泰然自若至此,当真罕见!嗯,这个公主,有趣……

反观自己上座的宁贞长公主,沐漓烟深深无力。只是被捎带着一瞥,却瞬间飞红了面颊,痴痴地凝视着对方,丝毫不知自己失仪之态,早已落入了在座的公卿大臣眼中。然而被长公主一见倾心的正主,却只是饶有兴味的把玩手中的杯盏,似是根本不知那爱慕的目光。素音心中涌出浓浓的失落,咬紧了下唇,垂下眼帘,好不委屈。女帝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大感不悦,轻咳了一声。素音这才觉察自己失态,羞得面红耳赤,不敢再抬头。沐漓烟心中冷笑,到底上不了台面,真是丢分!

宫宴上酒气重,沐漓烟觉得有些头晕。正在这时,女帝突然说要两位公主献艺来活跃气氛,沐漓烟正有些许醉意,听了这话,不由一愣。嗯?……献……艺?

按顺序,以宁贞长公主为先。宁贞早有准备,胸有成竹地跳了一舞,舞步优美,舞姿曼妙,博得满堂喝彩。宁贞偷偷去看帝云谦,不料对方根本不在看她,只是一径地与左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宁贞当下只得委委屈屈落座,颇为幽怨地看了帝云谦一眼。

在此期间,沐漓烟并未做甚,只是一杯一杯地饮酒。待到她时,已是七分醉意。起身,略有些踉跄,沐漓烟走到中间来。本来她准备的也是舞蹈,但此时早已不适舞蹈。宁贞开始舞时,沐漓烟就决定放弃原计划,大胆一搏。铺纸,研墨,饱蘸浓墨,大笔一挥,这是她的绝活――泼墨。动作恣意不羁,眼神迷离,神情却是相当沉醉其中。

须臾,沐漓烟完成了画作。当作品被展示给众位时,惊叹声,赞美声,不绝于耳。好一幅大江东去!仿佛涛声阵阵,充斥在耳,浪蕊晶莹,飞溅湿衣。

帝云谦全程注视着,眼中流露出毫不吝啬的赞赏,好手笔!这个公主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种作画方式,她是第一人!

女帝未遮掩住她的惊诧乃至震惊,笑问道:“皇儿,此等作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你独创吗?”

带着愈加浓郁的醉意,沐漓烟笑道:“这――确是儿臣所创。几日前,儿臣信笔用墨,偶然发现,便得此画法,谓之‘泼墨’。”

“泼墨?倒是贴切。”女帝很快平复了心情,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很是欣慰。

之后沐漓烟强撑着精神,捱到了宴会结束。期间她与帝云谦数次偶然对视,对沐漓烟而言,着实是种折磨。宴后,人们相携离去,沐漓烟也终于可以回宫了。一路上,坠儿小心翼翼地扶着脚步踉跄的沐漓烟往长嫣宫走去。回去之后如何醒酒如何安顿暂且不提,且看帝云谦。

马车行至半道,车夫突然刹马回报说是路中央倒了个人。帝云谦掀开帘子一瞭,怎么会是醉墨?!当机立断,帝云谦将醉墨带了回去。回到住所,帝云谦便唤了随行的太医来,为醉墨诊治。醉墨的伤以内伤为主,外伤倒还好,太医开了一副方子,又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

直到现在,帝云谦才得以细细观察醉墨。眉如墨泼,鬓若刀裁,鼻梁高挺,嘴唇丰沛。脸色苍白,不似初见时,麦色肌肤泛着光彩。精壮的身体,漂亮的肌理,劲瘦的腰身,别具诱惑。若说帝云谦是妖娆之美,那么醉墨便是阳刚之美。这种另一种意义上的风情,不易觉察。此时的帝云谦亦只是感到一点兴趣而已。

“唔……”醉墨的睫毛动了动,口中也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睁开双目,并不是自己倒下时的路段,看来是有人将他救了回来。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醉墨当即一愣,岚渊七皇子?心下一沉,顿时五味陈杂。

“这里……是何处?”醉墨费力地吐出这几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帝云谦立时先叫了医生来,医生又诊治了一会儿,照例叮嘱了许多,这才离去。

“你已昏睡了两天,这里是客栈。”帝云谦淡淡答道。

“两天?!”醉墨瞪大了眼睛,挣扎着要起身,却因身上各处叫嚣的刺痛又跌了回去。

“怎么,有要事?”一下子来了兴趣,帝云谦玩味地问道。

醉墨不语,只是暗暗叹了口气,这下,又要三公主担心自己了。这次倒不是什么委托任务,是自己要去救一位江湖上的好友,却不慎中了对方奸计,生生受了一掌。可自己答应三公主半月后回来,自己昏迷两日,算算已过了两日了!如是想着,醉墨面上不禁流露出懊恼的神色。为什么自己不能小心一些,若不受伤,肯定早已回去了……

见他如此,帝云谦亦不再问,只是看了看他,便走出了房间。

今日,女帝召他进宫,不知又有何事。整整衣裳,帝云谦上了马车。

此时,长嫣宫中,沐漓烟脸色暗沉,一言不发。寂静,仿佛针落地之声都可听清。

“还没有消息吗?”坐在红木椅上,沐漓烟冷声问道。

半跪的黑衣男子沉默,顿了顿才道:“他,在岚渊七皇子手中。”

“什么?!”沐漓烟腾地跳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帝云谦手上?必是凶多吉少!

揉了揉刺痛的额角,沐漓烟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今日帝云谦会入宫,趁这个机会,且试探试探。醉墨,你可不能有事!

却说刚才的黑衣男子又是何许人也,此人正是沐漓烟的暗卫中另一个高手――“鬼卿”冷缺月。他是杀手,同时也是神医,熟读上百医书,最擅用毒。说来也奇,此人倒是一次意外得来的!

数日前,他易容混入宫中,本是要偷取宫中密药,不想被一取药的宫女撞破,情急之下他打晕了那宫女,翻身进了一座院落,这院落正是女帝命人建的涟水园,里面有个大温泉,专供皇家人士闲时泡澡。那日,沐漓烟恰好在。她习惯在泡澡时整理头绪,因此总比别人离去的晚,结果两人倒撞上了。幸好沐漓烟那时已穿好衣物,又见此人身手不凡,便答应帮他取到密药,但条件是他须为沐漓烟效命三月。那之后两人才互相清楚对方的身份。现在他为沐漓烟办事已有月余,深觉有趣,倒想着再多干上几月。更何况,这个坠儿,很是特殊。百年难遇的药人体质,不好好研究一番实在是心痒难耐!

暂且不提鬼卿之事,且说现在帝云谦被女帝召来,竟是要他与寒相之子对弈?!这女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寒相之子?寒时宁有五个儿子,前四子皆不精棋艺,只是不知这五子如何。要说棋艺,帝云谦自负天下胜得了他的寥寥无几,而且,他也确实有这能力。瞥了一眼对面白衣少年,文质彬彬,倒觉得干净。

寒雪玉执白子,帝云谦执黑子,二人对视一眼,准备落子。只见帝云谦,第一子便落于天元!寒雪玉执子之手略略一顿,接着便将棋子落在了其上方。两人一黑一白,轮流落子,气氛竟很是和谐。

沐漓烟到时,棋盘上已有大半地方落满了棋子。沐漓烟并不懂围棋,但她大学同宿舍里有一个“棋圣”,围棋下的一绝!她曾经给她讲过几种稀奇的棋局,历史上难得一见甚至只此一次的棋局。沐漓烟记性好,加上自觉稀奇,便都记了下来。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了用场!他们在下的棋局,正是围棋中的名局,不出所料的话,胜出者,会是执白子之人。下着下着,沐漓烟发现,寒雪玉的路数与那名局不同,即使她不太懂围棋,也能看出他在干什么,和局!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唇角含笑,真真是……

一柱香后,寒雪玉终于露出了笑容,和棋了。反观帝云谦,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寒雪玉,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又一个有趣之人!这岚渊国还真是卧虎藏龙,看来未来免不了一战了!

沐漓烟也大吃一惊,竟然生生下成和局,这寒雪玉还真是厉害!这下道不用当下为难了。赢了固然好,但有人家故意相让,自己顺竿上爬之嫌;若输了,更是让人小瞧;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和局。可是,说来容易,这么难解的棋局,想下和局,何其艰难!女帝自然不会不知,这也是她对寒雪玉的测试,这孩子果然堪当重任。加之前几日沐漓烟的表现,女帝终是下定决心,要培养三公主,并让寒雪玉成为漓烟日后登基的有力帮手!

然后女帝便让沐漓烟以及寒雪玉陪同帝云谦好好参观参观上初皇宫,接着便走了。

沐漓烟一心想着如何能问出醉墨的处境,便欲支开寒雪玉。奈何怎么都寻不到什么由头,心中甚是烦躁。帝云谦并寒雪玉都是心细如发之人,自然皆知,二人倒好奇这三公主在焦急些什么。

这时急匆匆来了个宫女,低着头未看见路,与沐漓烟撞了个满怀。寒雪玉霎时皱紧了眉头,倒是帝云谦一脸的兴味。沐漓烟却未大动肝火,只是不咸不淡地训了几句,便让那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走了。

之后未逛多久,便到了晚膳时间,帝云谦自然被留在宫中用膳。沐漓烟借口要准备准备,先行回长嫣宫去了。

回到宫中,沐漓烟迫不及待打开了那个宫女悄悄递来的纸条。上书:无碍,今夜回来。

看来,醉墨没事。沐漓烟松了一口气。那个宫女是冷缺月的人,她是见过的,忠心耿耿,可以放心用。

当晚,帝云谦在宫中用膳,醉墨便趁着这个机会,不辞而别。待帝云谦回来时,只见空空荡荡的房间,不见了床上的人。

嗯……如他所料,果然逃了。呵呵,若他知道自己给他下了药,会不会一剑杀了他?倒也不是什么毒药,是一种能让人暂时内力全失的药,但若是没有解药,一个月后,便会真的内力全失。习武之人自然会发现身体的异变,到时候他定会再来找他的。

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沐漓烟回到宫殿里,便去寻来冷缺月,让其为醉墨诊治。冷缺月是何许人也,这种药,都不够看的!三下五除二解了药性,醉墨便感觉丹田上的压抑感渐渐消失了。试着运了运气,果然顺畅许多。拱手作谢,醉墨看着这个并不熟悉的人。

是了,冷缺月才来月余,且两人并未见过,也难怪互不相识。沐漓烟失笑,同是蜚声江湖之人,竟互不相识,怎么想都有趣!

“醉墨,这位是刚刚加入的冷缺月,江湖人称‘鬼卿’;冷神医,这位是醉墨,人称‘杀神’。”使劲儿忍住笑意,沐漓烟一本正经介绍道。

此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静默了须臾,冷缺月笑道:“久仰久仰,原来是杀神墨衣。”

醉墨淡淡点头,未作言语。一时气氛有些诡异。

沐漓烟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搞得站着的二位都十分不解。

自己笑了一会儿,沐漓烟在二人越来越诡异的目光中,好不容易收敛了神色,咳了咳,这才正色道:“嗯,既然你们两人现在算是同僚,便要齐心协力,共同进退。即使以前或许有什么过节,都不能将私人恩怨带入任务中,明白了吗?”

二人对视一眼,僵着神色应了。

却说帝云谦左等右等不见有人来要解药,便知是有高人相助,自己笑笑,便不再记挂。几日后,岚渊一行人启程回国。宁贞长公主为此忧伤了许多天,好久才恢复正常。

女帝有意栽培沐漓烟,允许她在御书房帮着看折子。沐漓烟自然知道女帝用意,因此每日都早早去书房,一直到女帝忙完了才回去。有时女帝还会和她一起用膳,当真是意义明显。

在御书房旁听月余,沐漓烟受益匪浅。女帝在政治方面的果决狠辣让沐漓烟见识到了另一个女帝,不是身为母亲,而是身为君王,杀伐决断,铁血手腕!有时女帝的残酷会令沐漓烟不寒而栗,却又不得不敬畏。有时候是不能仁慈的,你若仁慈,旁人会以为你是姑息纵容,帝王的威信便会丧失。

今日是沐休,沐漓烟被准了一天假。许久未放松过了!上午在御书房,下午去社稷堂,每一天都过得相当充实,虽然会疲累,但都是值得的。今日既然不用去,那就做些别的事吧!

正要回宫,却听见前方有吵闹声,皱了皱眉头,沐漓烟赶了过去。

“你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凭什么敢指使我做事?我可是长公主的贴身婢女,长公主都不这么使唤我,你也敢?!”

沐漓烟过来时,恰好听见那个婢子颐指气使地骂着对面的小男孩。这小男孩正是五皇弟素年。想到从前素心痴傻时便是他肯一直陪她玩耍,沐漓烟便对他生出一股子好感来。听那婢子这样骂,当下便火了。

“长公主身边的婢女?”沐漓烟快步上前,反手就是一巴掌!“长公主就是这么教你的?宫中的规矩,在你眼里倒成了摆设?!”厉声教训这不懂礼数的嚣张婢女,沐漓烟心中很是快意。

那宫女被打懵了,正要回骂,却见是三公主,登时吓得一软,跪在了地上。“三、三公主吉祥!奴婢、奴婢……”话都说不上来,声音里满是惧意。

“皇姐!”素年见沐漓烟过来,高兴地咧开了嘴,太好了,皇姐肯定会陪他玩的!

“怎么回事?”沐漓烟转向素年,温柔地问道。在现代,沐漓烟几乎感受不到来自家的温暖,尤其想要一个弟弟。而今恰好老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怎会不激动万分,怎会不疼爱这个弟弟?!

素年软软糯糯的声音简直把沐漓烟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原来是素年的玉佩不见了,素年想让这婢女帮忙一起找找,可这婢女非但不帮忙,还口出恶言,真真该死!

“在这宫里,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这是规矩,你以下犯上,按宫规当杖责四十,念你是长公主的贴身婢女,今日便饶你刑罚,但你得将宫规抄写十遍,明日交来给我。你可以下去了,若有再犯,我定不轻饶!”

那婢子唯唯诺诺应着,赶快跑走了。

“皇姐和你一起找好不好?”沐漓烟提议。

“好呀!皇姐最好了!他们都说皇姐变聪明了,就不会再找年儿玩了!皇姐、皇姐,你还会和年儿玩吗?”素年小心又期冀地问道。

“会呀,怎么不会了!皇姐巴不得年儿来找皇姐玩呢!”沐漓烟勾唇一笑。“年儿,我们快些找到玉佩,皇姐做糕点给你吃,好不好?”

“好!年儿最喜欢吃糕点了!”素年高兴地咯咯笑着,同时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一会儿,沐漓烟便在草丛中找到了玉佩。拿软帕子擦干净后,给素年戴上,一大一小便牵着手往长嫣宫去了。

回到宫中,沐漓烟便命坠儿准备食材。

“皇姐,我们要做什么呀?”素年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

莞尔一笑,沐漓烟道:“我们要做‘重楼’。”

“‘重楼’,皇姐,什么是‘重楼’呀?”素年更好奇了。

“重楼不是一种牡丹吗?”坠儿插嘴道。

“嗯,但此‘重楼’非彼‘重楼’,我们要做的是一道点心。不过它的用料中确有牡丹重楼,样式也是重楼的样子,所以取名‘重楼’。”沐漓烟耐心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坠儿和素年同时道,听起来就好美味啊!

三人不再废话,都动手做了起来。这几日牡丹开得盛,沐漓烟本就想做做这道点心了,早早便命人采了好些牡丹花瓣来,晒干了放着。此时正好取来做点心。

于是沐漓烟便让坠儿找来发面团,她和素年则挑捡牡丹花瓣,然后碾研碎了,预备使用。待面粉里倒了水,这些牡丹粉末也一并和了进去,然后开始揉面。面揉好之后,便要开始雕刻了,将这一团团面团雕成重楼的样子,再放在炉上烘烤一段时间,就可以吃了。

忙活了近一个半时辰之后,糕点的香味四溢而出,清香无比,光闻着就让人心醉垂涎不已。

做的比较多,沐漓烟命人给女帝送去六个,又留了些,预备给醉墨和冷缺月送去。当然,还有寒雪玉的一份。剩下的便是素年、坠儿、还有长嫣宫的其他宫人的了。

素年迫不及待地伸手拿了一个,急急地咬了一口,又因有些烫,大张着嘴巴“哈哈”散热。好不容易咽下了,素年欢喜地叫道:“皇姐皇姐,这糕点太好吃了!好想天天都吃这个!”

“你呀,小馋猫!”沐漓烟用手指轻点素年的小脑袋,宠溺道。

这糕点是沐漓烟的外婆教的。外婆平生最爱做糕点,且做的极好,母亲亡故后,沐漓烟便被送到了外婆家。闲暇时,外婆便教沐漓烟做糕点。而这道“重楼”是外婆最喜欢的糕点,也是最拿手的。久而久之,沐漓烟也便学会了,且做的也很好。长嫣宫上下都尝到了公主的手艺,皆赞不绝口。

翌日,沐漓烟照例去了御书房。女帝脸上含笑,温和地问道:“昨日那道糕点做得很好,是叫‘重楼’?”

“是的,母皇吃着怎样?”沐漓烟毕恭毕敬答道。

“入口即化,口齿留香,这糕点的确不错。”女帝夸赞道。

“母皇喜欢就好。”沐漓烟亦笑开来。

下午去了社稷堂,沐漓烟请寒雪玉品尝,难得见他笑,因着这糕点,沐漓烟见到了寒雪玉面对自己的第一个微笑。看来还真得感谢这些糕点,倒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而醉墨和冷缺月这两人,虽不爱吃甜点,但也很赏脸地尝了一块。不得不说,甜而不腻,满口清香,的确是道不错的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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