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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国会众议员否决首相特雷莎·梅的脱欧计划,早在预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反对票高出赞成票230张,创造英国国会记录。
但就算方案被否决在意料之中,英国上下也陷入一种混乱和恍惚状态。
毕竟按照计划,英国在3月29日就要正式脱离欧盟,但正如特雷莎·梅在投票结束后所言,“这次投票,只是告诉我们议员们不想要什么,却没有说明他们想要什么”。
所谓想要什么,就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脱离欧盟,是硬脱欧?软脱欧?还是干脆重新公投?这些到目前都还充满不确定性,连政府本身都不稳。
彭博社16日的报道说,如果脱欧是一部好莱坞大片,那么冲突高潮就是15日的一幕:在看到投票结果,英国检察长杰弗里·考克斯愤怒地向议员们喊:“你们在玩什么?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可不是在游乐场开心的孩子,你们是议员啊!你们正在拿人民的生活开玩笑!”
考克斯负责与脱欧有关的法律事务,曾说过如果议案通过,法律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到议案如此惨烈被毙,心中不平可以理解。
不过脱欧方案被否,未来一片茫然之际,也正好给人痛定思痛的机会,即英国为什么走到这一步?背后有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1月15日,英国《卫报》一片分析文章,由近及远地按时间顺序进行梳理,指出导致今天脱欧乱局的一些原因。
作者认为,从近两年看,这是特雷莎·梅处置失当的后果。
梅上台着手脱欧事务后,就划了红线:脱离欧盟市场机制、脱离欧盟关税体系、脱离欧盟体系。这显然是为了迎合“硬脱欧”派的做法。但硬脱欧派的欲望很难满足,这样的条件软脱欧派也无法接受,因此最后制定的方案,双方都不买账。
再往前看,这也是发起公投的卡梅伦首相的错。
2016年6月脱欧公投结果出来后,卡梅伦立即宣布辞职,把摊子留给继任者收拾。
《卫报》的文章认为,当时的公投问题只是笼统地问是否留在欧盟,无论脱欧派还是留欧派,都对如何脱欧都没什么概念。卡梅伦当时就应该界定脱欧概念,确定只是脱离欧盟政治法律体系,而不是经济体系,那样就不会导致后来的争论。
不过再往前看,卡梅伦之所以发起公投,也是迫于保守党内脱欧派的压力。在2015年时如果他不承诺进行脱欧公投,恐怕连首相也做不成。
因此原因在于保守党内的疑欧派。而英国疑欧派的历史,又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
自1973年英国加入欧共体(欧盟前身)以来,疑欧派就一直在妖魔化欧洲联合。保守党和工党都有一批政客,总认为如果不是欧盟的制约,他们就可以大有作为。
他们把英国描绘成高尚的勇士,而欧盟其他国家则是限制勇士的邪恶势力。就是欧洲这些“小人国里的小人”之间的纷争,限制了格列佛这个巨人的行动。
英国疑欧派的这种观点,又植根于英国的独特经历。
英国与欧陆隔海相望,近代以来没有被其他国家占领,因此感觉不到联合的重要,体会不到欧盟的必要。
这篇文章举了个例子:1984年,在纪念1916年凡尔登战役的阵亡军人(德法在这次交战中共有25万人阵亡,50多万人受伤),当时的德国总理科尔和法国总统密特朗两人手牵着手,以示德法团结,再也不兵戎相见。但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看到这一场景时,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动,而是嘲讽“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这个画面。
当然,英国人的疑欧根源,并不限于《卫报》所说。
再往前追溯,在欧洲近代史上,英国一直以独特的地理位置优势,隔海对欧洲大陆的局面进行干涉,在避免战火烧到英国本土的同时,确保欧陆保持对英国有利的实力均衡。
在二战之前一百多年的历史中,英国的这种均势外交,不仅保证英国的发展壮大,也让英国人有一种高高在上操纵欧洲的优越感。直到二战结束,这种优势才逐渐丧失,但历史荣耀大概还留在英国人的脑子里,也让英国当年加入欧共体时就有些勉强。
但历史毕竟是历史,今天英国不仅再难以操纵欧洲,就是如何脱离欧盟,也将对其自身的发展产生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