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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的房价,在百年之前清末民初达到了一个高峰期。当时天津工商业繁荣,朝野官僚政客、晚晴遗老遗少、本地富商大贾争先买房置地,仅以当时奉军张作霖一系为例,其主要将领就在天津购置了大量别墅房产,推高了天津,特别是天津租界(今和平区、河北区)的房价。这些房产如今大部分早已成为历史保护建筑。
1900年,张作霖的保险队被土匪金寿山险些打垮,幸得汤玉麟率部营救,张作霖感念汤玉麟救命之恩,两人拜了把子,汤玉麟大哥,张作霖二弟。开始两人合起来兵不到一百人,枪不到五十支,后来冯德麟加入,三人再度结拜,冯为老大,汤为老二,张为老三。到1910年农历九月初九日,张作霖与携手剿灭陶克陶胡的七位兄弟结义,老大马龙谭、老二吴俊升、老三冯德麟、老四汤玉麟、老五张景惠、老六孙烈臣、老七张作霖、老八张作相,八人同心,形成了奉军称霸东北的格局。
▲ 张作霖与子女合影
张作霖入关后在天津频繁活动,最初住在河北区新开河附近的曹家花园。曹家花园占地200亩,原是孙家花园,清末洋行买办孙仲英所建,园内遍植花木,楼台亭阁,溪水环流。1906年曹锟买下了这座花园,重新修缮。曹家花园成了临时大帅府,张作霖还在这里会见了溥仪皇帝。后来他在天津买了不少房产。张作霖去世后,他的六位夫人,除早逝的原配赵夫人和出家的三夫人戴氏外,其余四位都搬到了天津,张学良和张学铭也长期在天津落脚。
①睦南道11号许氏旧居,是张作霖以四夫人许氏名义购置的房产,也是他来天津后经常居住、办公的地方。这是一栋19世纪英国浪漫主义风格小洋楼,著名建筑师沈理源设计,建筑面积1330平方米。②睦南道和桂林路交口有一幢现代风格的白色小洋楼,原门牌为睦南道57号,是五夫人张寿懿的旧居,张作霖后来常住于此。这座小楼在2005年被拆除。
▲ ①睦南道许氏旧居
五夫人名下还有一套房产,就是③位于赤峰道78号的少帅府,法国式的三层洋楼,建筑面积1270.4平方米,如今是一家饭店。这里当年是天津法国领事馆。另外,张作霖的二夫人卢氏住在睦南道深处一条胡同内的洋房里。六太太马岳清一直跟着五太太张寿懿。
▲ ③赤峰道少帅府
④睦南道50号现在挂牌是张学铭旧居。这是一套庭院式二层住宅,主楼是一幢坡顶西洋红砖建筑,楼前有一座花园,在五大道现存的小洋楼中也属于格局最为宏大的之一。
▲ ④睦南道张学铭旧居
⑤天津的吴俊升公馆位于五大道,过去的英租界马场道16-18号,靠近睦南道入口,建筑面积1539平方米,是一栋砖木结构的英别墅式,现在是一家豪华饭店。吴俊升当年除了经营自己的老巢之外,还在大连、天津投资买房,后来他的独子吴泰勋在北京和天津开办证券交易所,靠此获利银圆百万,长期住在这处吴公馆。
吴俊升(1863—1928)是辽宁昌图人,做过黑龙江省督军兼省长,后来在沈阳皇姑屯事件中与张作霖同时遇难。这个人为人贪财好色,憨庸粗鲁而心实狡黠。他拥有的财富不输张作霖,他在郑家屯、通辽、洮南、齐齐哈尔等地强占了27万余垧土地,在奉天、郑家屯建有规模宏大的住宅和家庙,还在大连、天津买了别墅,另有投资经营的钱庄、烧锅、粮栈、电影院、电灯厂。
吴俊生说话结巴,外号吴大舌头,他有几大嗜好,一是良马,二是武器,三是猴子,四是女人。他在洮南和齐齐哈尔养了良马三千多匹,在督军署的马厩里也养着二百多匹马,办公室、客厅、居室都是马的雕塑、绘画;枪支和刀剑是主要陈设;家里还养了成群结队的猴子。
▲ ⑤马场道吴泰勋旧居
汤玉麟是张作霖最早的兄弟。汤玉麟(1871—1949),奉天义县人,江湖诨号汤二虎(一说汤大虎),东北话说一个人“虎”,有一层意思是说他勇猛,也有不明白事,爱犯浑的意思。他做热河省省长时驻节承德,也开始想尽办法搜刮民财。他的大儿子汤佐荣倒卖烟土,每年都有价值几百万元的烟土运到上海黄埔港。汤佐荣还曾率兵盗墓,在内蒙古巴林左旗白塔子王坟沟附近安营扎寨,基本上把辽圣宗、辽光宗、辽道宗三个皇帝的陵墓拆光了。后来这些财物被汤玉麟装了200辆卡车,统统运到了天津的别墅。
这栋别墅,位于⑥今意式风情区(旧意租界),是一座气势宏伟、装饰豪华的欧式庭院,整体设计呈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风貌,主楼建筑面积3250平方米,三层带地下室,外墙巴洛克装饰,楼内有会议厅、书房、办公室、卧室、浴室,共55间。这栋别墅是北洋政府交通总长吴毓麟投资兴建的,汤玉麟要在天津投资买房,看中了这所宅邸,高价买了下来。汤玉麟下野后一直在此寓居,直到去世。
有记载说汤佐荣在天津投资房地产,其中比较出名的是惠中饭店。但这一说法存疑。汤玉麟在天津还买了一处别墅,位于法租界霞飞路(今中心花园、花园路3号),共有楼房65间,给汤佐荣一家居住。
▲ ⑥意式风情区汤玉麟旧居
张作相(1881—1949),字辅忱,辽宁义县人,跟汤玉麟是同乡,做过吉林省保安司令、吉林省长。张作霖去世后,张学良想让张作相主政东北,但张作相坚决请辞,拥护张学良,张学良尊称他为辅帅。
张作相的房屋、田产主要在锦州。来天津后,开始租房住在法租界赤峰道,后来张学良出钱,帮他买下了位于⑦英租界剑桥道(今重庆道4号)的一幢别墅。这处房产建于1913年,法国建筑师设计,三层砖木结构欧陆风格楼房,建筑面积2010平方米。
张老作相家里孩子多,又都已成家立业,所以他又投资买下了⑧英租界西芬道(今湖南路6—14号)的几栋小洋楼,给大儿子张廷阑一家和侄儿张廷举、张廷禹居住。还在⑨英租界西德尼道(今澳门路12—22号)盖了6栋小洋楼。张作相早年干过泥瓦匠,澳门路的小洋楼是他自己提出式样,请建筑师设计的,6栋楼式样相同,都是两层带地下室,每层四间,有前后小院。
▲ ⑦重庆道张作相旧居
鲍贵卿(1867—1934),字霆九,辽宁海城县人,天津北洋武备学堂工程科毕业,做过黑龙江督军、陆军总长。他是张作霖的发小儿,和张作霖单独结拜的把兄弟,也是儿女亲家,张作霖的长女、张学良的亲姐姐张首芳嫁给了鲍贵卿的次子英麟。
鲍贵卿在天津的旧宅位于⑩旧奥租界(今平安街81号),建于1920年,风格中西合璧,建筑面积 4980平方米。主楼三层砖混结构,楼内有舞厅。院内有假山、凉亭、养鱼池、花圃等,俗称鲍家大院。他还在旧意租界西圆圈(今民族路47号)与六马路(今博爱道10—26号)交口处购买了6亩空地,修建了别墅和出租房屋。
▲ ⑩平安街鲍贵卿旧居
鲍贵卿可称当时天津的巨富。他投资的企业包括天津漂白粉厂、鹤岗煤矿公司、耀滨庆记电灯公司、恒源纺织公司、鲁丰纺织公司、通原林业公司,兴林造纸公司、金城银行等。与其他几位奉军大帅最大的差别是,他干脆自己干起了房地产。他是北洋武卫右翼工程营出身,熟悉工程建筑,与江西督军李纯等人投资了天津仁义地产公司,被推为董事长。现在南开中学的操场用地,就是鲍贵卿的地产公司半捐半卖给南开学校的。
这些奉系军阀大员看好天津租界的生活环境和安全指数,把家都安在了天津,他们带着大量资金进入天津房地产市场,成了天津最早的“炒房团”。(文:何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