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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贤柱
许登逢,字亦士,少颖异,博览群书。父亲在琼海(今海南省)、德州(今山东省德州市)为官,他跟随其后,游览明区胜景,精读诗文词赋。辽阳刘在观察河南,聘请他做掌书记,但凡鸿篇巨制,多由他执笔写作。后来父亲辞官,他也回到故乡,建青笠山房。
青笠山房,是许亦士的庄园,坐落在溢洪道大闸东边的斗笠岗,坐北朝南,背风向阳。前有院墙、门楼,院内两进房屋,第一进是平房,第二进是小楼。所有柱子都有对联,真草隶篆,相互辉映;内容是:竹无俗韵,梅有清香;静与鱼赏月,笑对鸟谈诗;友天下士,读古今书;砚磨薄雾起,笔染彩云生;松风煮茗,竹雨谈诗;博通上下芝兰气,雅集古今湖海诗;文章江海,书籍林泉,等等。两层小楼里尽是书画,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许亦士除了读书、写字、作画,就是结交四海文朋诗友,像方苞、戴名世,都是他家的常客。不仅如此,他还专门聘请戴名世在青笠山房教授他的子弟。他俩成天在一起讨论学问,题诗写字,放歌饮酒,惹得许多文友有事无事都往这里跑。他和戴名世的交谊越深,学问日进。有一次,他俩特地去汤池沐浴温泉,可是,戴名世觉得在旷野脱衣,有失斯文,只是洗了洗脚就回来了。他俩常常去爬华盖山,一去就和白云寺里的禅师攀谈,有时也写诗。
这个戴名世,的确有学问,但是过于狂妄。他说:汉朝以后的学者都很浅薄,唐宋以来的学者读书只是为了科举,所以知识面很偏狭,数遍天下,稍微能分辨是非的,只有江北两个书生,一个叫“褐夫氏。”一个叫:“亦士氏。”。褐夫氏就是戴名世自己,亦士氏就是许亦士,连方苞都不在内。可见他对许亦士的推重。但从这话里也可以看出,在戴名世的眼里,什么竹林七贤,什么唐宋八大家,什么程朱理学,什么王阳明,统统都是知识偏狭的人,戴名世这个人是不是狂妄至极?
在青笠山房教授几年书以后,戴名世去京城做了官。
许亦士在青笠山房吟诗作画,写字弹琴,他的书法尤其工妙,得片纸者无不珍藏。
后来他游历燕赵,与四海名士交往,只要认识的,无不感叹他的才学和品德,而他自己恬不为意。这时,他的好友戴(名世)翰林从京城寄信来,说已经为他谋了一个官职,嘱咐他到京城直接找韩公,就可以安排。他以“有麝自香”谢绝了好友的邀请,辜负了戴名世的一番盛情。
但也幸亏他没有前去,这才躲掉了戴名世的《南山集》案而没受株连。后来,戴名世被斩,他痛不欲生,成天以泪洗面,以酒浇愁,饮了酒就写诗,有许多诗都是纪念戴名世的,例如:《梅子真隐处》。
长松百尺吟天风,荒山突兀回溪中。
子真往矣唤不应,危桥古洞烟蒙蒙。
缅昔强臣同养虎,先生一疏凭楮柱。
嗟哉充耳竟何心?残编浩气犹堪睹。
人间机阱苦相攖,石髓青精只养生。
逍遥自是逃名者,肮脏都忘入世情。
鸾鹤高骞隨所至,舒山吴市皆其寄。
我来三叹抚遗踪,高风辽邈谁当嗣?
“子真往矣唤不应”子真是谁?表面上是“梅福”,实际上是“戴名世”。
“缅昔强臣同养虎,先生一疏凭楮柱。嗟哉充耳竟何心?残编浩气犹堪睹。”伴君如伴虎,嗟叹戴名世那样的性格,处在皇帝身边,随时都会冒犯虎威,哪有保全性命的可能?
又写:《飞霞亭》
闻道城东幽绝处,孤亭旧压女墙开。
一钩青黛孤峰霁,半壁红霞夕照来。
蔓草已埋高士迹,荒榛空寄美人哀。
山陬亦有文翁宅,樵火碑眠字欲灭。
“蔓草已埋高士迹,荒榛空寄美人哀。”“高士”是谁?暗指“戴名世”;“空寄美人哀”,可见他到哪儿都在为戴名世伤心垂泪。
他长时间地为老友悲戚,加上一年之中父亲母亲又先后谢世。他哀毁骨立,神衰气损,年五十五而卒。他的儿子把他的著作汇成一集,取名《青笠山房集》,乾隆十三年的舒城县令黄瑞鳌为之作序,黄在序里赞扬说:亦士君善长书法,规矩于钟(繇)、王(羲之)、褚(遂良)、欧(阳询),变化于苏(轼)、米(芾)、赵(孟頫)、董(其昌),而且自成一家,四面八方求他书法的人每天盈门。不论对方身份贵贱,他都来者不拒,欣然相赠。
《青笠山房集》一直传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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