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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开始抽空读李娟的书《我的阿勒泰》,是朋友推荐的。
我也很喜欢。
这是散文,第一篇里提到的经历,说她在乌鲁木齐工作的时候,每次回家都想给姥姥和妈妈带点东西。有一次就带了一只兔子,叫袖珍兔,卖货的人说养不大。结果她带回家没有两个月,这兔子就长大了,长肥了。哈哈,我当年在大学时候也是这样的,大学时候和先生(当时正在热恋),买了一只兔子,卖兔子的人和李娟碰到的人说的一模一样。说这种兔子长不大。我和先生从北京把这只兔子带回学校,每天到花园那一带去遛兔子。同宿舍的姐妹都帮我遛兔子。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家都来和我借兔子。干嘛用呢?她们拍照片留念的时候用兔子来做道具。
呵呵,爱说自己的事情。打住了。
《我的阿勒泰》第一篇是《我所能带给你们的事物》,这篇文章表面很欢喜,她工作回家给姥姥和妈妈带了袖珍兔子和小仓鼠,然后姥姥和妈妈替她照料这两只动物,姥姥抚摸着兔子问它,“吃饱没有,饿不饿?”后来兔子死了,妈妈说:“以后再也别买这些东西了,你能回来,我们就很高兴了。”外婆说:“以后再也别买这些东西回来了,死了可怜的很——你回来就好了,我很想你。”就这么两句话,让我潸然泪下。妈妈还不会直白的告诉孩子,我想你。到了姥姥的年龄,会说我想你。妈妈和姥姥一样爱着动物们,把他们当家人看待,因为这些动物本身那么安详、伟大、自在,合理合法的存在。何况这些动物是孙女、女儿带回来的礼物。一家人细心呵护,一家人把他们尊重、爱护。但是妈妈没有说死了可怜,因为妈妈还没有接触这个话题,这个话题离妈妈远。但是姥姥说了,这个话题离姥姥近。姥姥说死了可怜。妈妈和姥姥还共同强调了孩子回来就好了,但是姥姥能很直率的说孩子,我想你。
所有对家人的爱,和所有家人对你的爱,就是妈妈和姥姥这两句平常话。
平常话但是直达所有人的内心。
这篇文章的结尾说“外婆拄杖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那暂时的欢乐,因为这‘暂时’而显得那样悲伤。”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再次冲击了我脆弱的心脏。想象一下新疆,我就觉得荒凉。但是她笔下写的有趣。她自己兴味浓郁,我好像也随着她高兴。可是那高兴就那么暂时,就那么一丁点儿,所有留给我的余味,全剩下了忧伤。
世界那么大。
悲伤那么深。
这就是文章的内核。但是只有在文章最后一句话,冰山才露出那么一点点小角。 以上是我读了李娟的文章之后自己的感受。但是我自己的生活其实也蛮和李娟对应的。
在我回老家工作了五年之后,再离开家乡,其实我对家乡、对妈妈和姥姥就有了更多的理解了。
姥姥一直在山西。那年我去天津读书,姥姥说天津是个好地方,就去吧。我说怎么个好法?姥姥说我很年轻的时候就听说了,天津那地方大,好地方,是大城市。对于一辈子没有上过学,一辈子没有干过什么社会外面的活的姥姥,她能肯定天津是个好地方,依据有两个,一个是别人说,也许只是摆龙门阵,一个是她特别诚意的祝福和表扬我,有出息,敢于出去闯荡。
所以,对姥姥的“远见”深表同意和感动。而妈妈,对我重新选择工作没有更多的评价,只是有一次告诉我,你已经很幸福了。什么都还挺顺的。当李娟描写她的姥姥和妈妈时,我一下子就闪电般的理解姥姥和妈妈的幸福和苦难了。
而我的先生也挺神的。有一次我说好朋友的老公是石河子大学毕业的,可以骑着高头大马在校园里走,从南走到北要骑很长时间呢。这么一说之后,老公眉飞色舞的告诉我,老婆,你不要着急了,我想到一个你上下班的好办法,就是咱们买一匹马吧,咱们把它训练好了,你每天骑着它去上班,多神气,那回头率百分之百啊!
所以,李娟的生活我全部体验过。或许,我的幸福李娟未来也会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