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秋｜王瑞凤-王瑞锡

王老三收秋

王瑞凤

王老三侍奉自己家二亩水地有点像侍奉后老子。管吧，打心眼里厌烦；不管吧？怕人笑话。再说，这么应付差事式的管理，一季子玉米下来多少有点实惠。人家咋整咱咋整，虽然总是慢半拍跟不上节奏，土地到底没有撂荒，年年收，年年种。老婆为生活所累，俗务繁忙，几年不去地边边。既然帮不上忙，也就自觉闭上了嘴，免得沟通无果还被说成「球喃」。

春季的时候，老婆暂时失业。没地儿打工了给自家打工吧，主动拿起锄头去了玉米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几年不干农活的老婆还是被五花八门的草吓了一大跳。知道草肯定不少，没想到草这么不少。

也算是老婆没有丢掉农民本色，趁着早晚凉快的时候起码干了一个礼拜，那地才露出了玉米地该有的面目。「如此辛苦，总该给我多打几颗吧？」老婆如此憧憬，「叫花子至死盼富。」

老婆的美梦没做多久，碰上了十年九遇的「卡脖子旱」。

老婆说:「浇水吧！现在的老天有点跌包工，用雨的时候不下，不用遇的时候往死的下。」

「等等！」

「浇水吧，再不浇对不起我的功夫。」

「再等等吧，玉米不值钱，跌下来不够水费。」

懒得和他多费口舌，老婆又出去打工啦。

果然，没过多久，雨真的下个没完。「你看，老天爷考验人们的耐心呢！不浇对啦吧？」王老三心里美滋滋。

秋收还没动手，王老三已经听人们议论:「今年玉米不行，棒棒小，霉烂多。那雨，下得不是时候。」

「机子收吧？要不还得请假。」老婆和王老三商量。

「人工吧，打工挣不了几个钱，自己挣自己的钱吧！」王老三算盘打得响:「玉米不怎么样，机子收不值工钱。」

第二天，王老三和老婆都请好了假，正准备下地的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那雨不是很大，收玉米肯定挨淋。老婆乐得清闲干起了家务。王老三倒没着急，和狐朋狗友打起了麻将。

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王老三两口子白耗两天。

第三天，雨过天晴。王老三正要下地干活，老婆收拾好了准备上班。

「收玉米吧？」

「对不起，我只请了两天假，再请假怕扣工钱。」

「奶奶的，白误两天工！」王老三骂骂咧咧，有心独自下地，又觉得那就不是一个人能干了的活。

王老三沮丧地抽着劣质烟:「那玉米是机子收呢？还是机子收呢？?还是机子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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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瑞凤，女，笔名冰洁，1978年生人。介休市龙头村一位喜欢写作的卖菜女，愿意用文字讲述百姓生活的点滴和些许感动。

来源|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