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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手机被盗 淘宝上却能查询定位
令人生疑的ICCID“追踪服务”
法治周末记者 马树娟
精致的设计、强大的功能，苹果手机不仅成了不少消费者的挚爱，也成为很多“梁上君子”热衷的下手目标。
近日，法治周末记者在21CN“聚投诉”栏目上关注到，很多消费者都在痛陈自己手机被盗的经历。让他们愤怒和无奈的是，明明购机盒、“三包”凭证、购机发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手机却在苹果售后维修店被他人在没有凭证的情况下得以“漂白”。
由于苹果官方不能提供ICCID等服务查询，也让一些手机被盗者饱尝寻机的艰难，而在苹果官方渠道外，一个第三方的查询渠道正在快速成长……
缺少凭证的换机
2014年3月7日，潘女士购入一部联通合约机苹果5S，当年10月1日在一商场被盗，随后立刻向警方报案，并拨打苹果官网客服电话，告知合约机被盗，让客服在系统中备注此手机被盗。
为了早日找回自己的手机，潘女士也在网上查询各种攻略。经过种种努力，2月3日，潘女士在苹果公司官网查处其手机在某处维修店换机，但是不能显示维修地址。
让潘女士不解的是，明明购机盒、保修卡、购机发票都保存在自己手上，为何小偷能在缺乏凭证的情况下顺利换机？
2月10日，法治周末记者以消费者身份致电苹果客服，对方告诉记者，如果手机在保修期内要进行维修的话，需要提供购机盒、保修卡、购机发票，当记者表示购机发票已丢失时，对方说还需要联系当地授权维修店，来确认能否享受免费维修服务。
记者以消费者名义、以手机不能开机为由致电苹果在北京的一家授权维修店，向工作人员咨询需要提供哪些证件，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如果属于不能正常开机、尾插不能充电、触屏失灵三种情形，即便发票丢失，也必须出具购机盒、保修卡、本人身份证，如果不是上述问题，只需带本人身份证即可。”另一家苹果授权店的答复与之类似。
从上述两家苹果售后维修店的回复来看，只要在保修期内，手机只是出现轻微的问题，不用凭“三包”凭证和购机发票，就可以享受维修服务。而根据苹果的政策，只要符合维修要求，就会为用户置换一台没有后盖、同颜色、同型号的符合苹果手机出厂标准的全新手机。
电信专家项立刚对法治周末记者表示，用户手中的苹果手机来源有多种渠道，有的是从境外购买带回的，有的是亲友赠送的，即使是自己在国内购买，也会有一些用户因未妥善保管，遗失了相关凭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用户手机出现故障，仍希望苹果提供售后服务。
无“三包”凭证经营者需尽更多注意义务
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教授吴景明对法治周末记者表示，依据“三包”规定，在向经营者申请“三包”时，消费者需要提供相关凭证，否则经营者可以拒绝提供相关服务；如果明知其是赃物，还为其提供换机服务，“就相当于将其盗窃的物品合法化了”。
而此前就出现过苹果授权维修店维修工程师为赃物手机提供便利，帮助“洗白”的案例。公开资料显示，2012年5月以来，杭州某苹果授权维修店一工程师就为部分无发票、无保修卡的赃物手机大开绿灯，一部手机收取60元到80元的好处费，一年时间下来，仅好处费就收入了86105元。
2014年3月，上海闸北法院就这起维修店内部工作人员为赃物手机“洗白”牟利案件进行了宣判，该工程师连同两名同伙，被以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判罚。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刘俊海对法治周末记者表示，出于自我保护的需要，经营者应当索要发票和“三包”凭证。有的经营者可能出于方便消费者维修的考虑，即使丢失相关凭证也会提供维修服务，“主观上未必有故意，在一定程度上说甚至是一种善意”。
不过刘俊海也表示，这在客观上也会产生一个漏洞：来维修换机的未必是真正的权利人。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教授张严方对法治周末记者指出，消费者在手机被盗后，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报案。由于苹果手机金额较高，被盗后一般都能达到立案标准，在警方确认立案后，可以通知苹果客服备案。
张严方表示，由于每部苹果手机的序列号都是唯一的，在有警方立案通知书的情况下，当该手机出现在苹果的授权维修店时，维修店应当协助用户来进行拦截。
在经历一次次的被盗事件后，不少消费者都希望在手机被盗后，苹果方面能够对手机序列号进行标记，当其进入维修店进行维修时，系统能够做相应的预警，不过苹果客服告诉记者：“目前苹果的系统还没有这么完善。”
刘俊海建议，在产品保修期内，经营者向用户提供售后服务时，原则上可以要求消费者提供相关凭证，如果实在不能提供，也应当核实送修者的真实身份证信息，并留下真实的手机号码。
“通过留痕，其实也提高了盗窃分子的违法成本，这样即便将来发现是小偷，也可以将赃物追回。”刘俊海对法治周末记者说。
关闭“ICCID”服务引争议
苹果手机丢失后，很多用户都尝试过找回，其中依据ICCID查询就是一个常用的方法。所谓ICCID，是指手机SIM卡对应的号码，由一串20位数字组成，当用户激活手机时，SIM卡的唯一编号ICCID就会保存到官方服务器上。
一位熟悉苹果操作系统的业内人士对记者介绍，小偷盗取苹果手机后，如果想继续使用，或者出售，就必须刷机，洗去原来机主的个人信息，而苹果手机在刷机后，必须用SIM卡激活，这样新卡的ICCID等刷机信息，就会通过运营商发送到苹果的服务器上。此时通过ICCID查询服务，就可以查询到SIM卡对应的手机号码，如果该号码进行过实名认证，则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找到手机目前的使用者。
此前苹果曾向用户提供ICCID查询服务，不过自2012年7月起，苹果公司在升级服务器后就向普通用户停止了该服务的查询，仅向执法机关和国家单位开放。
项立刚在接受法治周末记者采访时表示，关闭该查询服务可能更多的是基于保护用户隐私的需要，因为如果无法确认查询的主体是否为机主本人，那么很可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用户用来获取他人隐私。
对此张严方表示认同，出于保护用户隐私的需要，仅向执法机关和国家单位开放查询也是对用户负责任的行为。
不过中国互联网协会信用评价中心法律顾问赵占领对法治周末记者表示，虽然查询服务涉及用户隐私，但手机的原用户需例外，因为从法律上而言，机主作为手机的所有权人，有权通过ICCID号码查询手机的流转状态，进而采取合法方式维护自身权益；苹果公司应对原用户提供ICCID号码查询服务，便于用户维权。
淘宝上查询服务泛滥
法治周末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在苹果关闭ICCID查询服务后，目前淘宝等电商平台上出现了很多提供该查询服务的卖家，很多急于找回手机的消费者也选择通过这种渠道，以便快速锁定爱机的下落。
以淘宝平台为例，记者发现，提供ICCID查询服务的店铺有数十家，单次查询价格从几元到几十元不等。
潘女士在手机丢失后，就在淘宝上一家网店购买了查询服务。“查询一次的价格为20元，不限次数查询是80元，因为不知道手机什么时候能够被小偷拿去换机，所以需要不时查询，我就选择了80元的不限次数的服务。”潘女士对法治周末记者说。
项立刚对法治周末记者表示，很多提供手机定位等查询的服务可能是虚假的，他就曾经在某应用商城花费几元钱下载过一个查询软件，虽然号称可对手机进行GPS定位，结果发现根本无法查询。
不过，潘女士就通过淘宝真的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根据这家淘宝店主提供的资料，再结合自己的手机序列号，到苹果官网上查询该手机维修记录，她发现该手机1月30日就在某手机维修店被换机，但是官网无法显示换机地点，也让下一步维权面临很多挑战。
那么淘宝网的店主是如何查到苹果手机的相关信息的呢？“如果真的能够实现精准查询，理论上讲其应该和苹果官方有某种关联，但是这种查询的合法性是要受质疑的。”项立刚说。
一家提供该服务查询的店铺也在侧面印证了项立刚的推论，在其页面写道，“我们的资料都来自于苹果官方服务器”。
在该网店的官方网站上，记者注意到，该网店从2014年8月20日起提高了查询的价格，原因是“由于近期苹果对GSX查询系统的严厉打击，国内的ICCID查询已经基本失效，目前查询ICCID只能通过国外相关人士的渠道获取，成本极高，单次ICCID查询接近3美元”。
而苹果客服向记者表示，由于该服务并不是由苹果公司提供，所以对于第三方的查询，苹果方面也是不提供技术支持的。
赵占领对记者表示，如果淘宝店铺提供查询服务的数据来自于苹果内部人士，或者授权维修店，那么相关内部人士或者授权维修店就违反了苹果的保密约定；如果是淘宝店主私自通过接口接入苹果服务器，则涉嫌非法侵入苹果计算机信息系统。不过赵占领认为，鉴于苹果强大的技术防护能力，后一种可能性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