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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飞-
贷帮 CEO
擅长领域:农村互联网金融
个人经历:90年代中期,就职于早期中国互联网企业瀛海威;2000年,成为国内最早一批网上银行设计者;2004年,国内城市商业银行第一家“金融超市”设计者;2008年,研究创办中国第一家O2O互联网金融公司;2009年创办贷帮倡导城镇化的微金融理念。
文/王艳
一年365天,有300天尹飞都奔波于国内的各大农信社、农商行等农村金融机构,游走于各个区县的田间地头,作为贷帮CEO的尹飞,有人说他是国内最早一批投身农村金融的先行者,也有人说他是中国的尤努斯。
然而,在阳光的照耀下阴影有时也会如影随形,经历过前海事件的风波,很多人发现关于他的消息少了,大家生出一个疑问:尹飞是不是不做贷帮,不做农村金融了?
带着这诸多疑问,金牌顾问曾经列过一个长长的问题清单,然而在见到他本人后,才发现,加载在他身上的诸多光环与诋毁,都不足以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尹飞形象,尤其是经历过涅槃的尹飞。
8年农村金融,初心不改
2008年的这个时候,尹飞辞去了平安银行行领导秘书一职,开始了他在湖北黄冈大别山区的农村金融试验,这一实验就是8年,直到现在尹飞每年都会回去一趟,按他自己的话说,这是近距离和这些典型的农村乡镇网点接触的最佳机会,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读懂什么是乡村生活。
之所以选择农村金融这条最难走的路,尹飞坦言是基于离开平安银行时的两个基本判断:“第一,创业的方向肯定是和金融相关的,因为别的我不擅长;第二,平安银行所擅长的领域我都得避开。”
8年前,中国平安已经是中国综合金融领域做混业经营最好的一家公司,尹飞认为,在平安体系内,它的保险、证券、信托,包括银行等,其实做的都非常好。面对这样一个大巨头,同样做为平安银行曾经的一员,还是离领导最近的角色——秘书,尹飞清楚地知道平安未来的发展趋势,更明白自己是无法与之相争,他决定必须选择一个平安一段时间内不会涉及并且不擅长的领域进入。
通过对平安客观而全面的分析,尹飞认为:“金融市场上平安都擅长,然而还有两个东西它不擅长,一个是国际化,二是农村金融,国际化我也不擅长,那农村金融,平安不擅长,我同样也不擅长,但我知道平安一段时间内不会干农村金融,既然平安不干,我的信心就强了一点。”可以说,“农村金融”正好在那个时间点,走进了尹飞的视线。
“过去,农村金融就是邮政储蓄和农信社,而且那时候的农信社比现在的要差远了!”带着满满的自信,尹飞开启了他的农村金融的放飞之旅。
8年间,尹飞做过小额信用贷款,学习过尤努斯的“穷人银行”,也做过互联网P2P,2015年开始与农信社合作共同开拓农村金融市场。然而对于他来说,这些都只不过是业务方向上的转型,在战略方向上他从未改变,套用时下最流行的一句话:不改初心。
在尹飞看来,他所谓的初心其实很简单,就是用互联网手法解决农村金融现有的问题,至于具体的方式方法真没那么重要。
作为国内最早一批投身互联网的资深人士,尹飞曾是中国第一家互联网公司瀛海威的老人,最早的互联网老兵;还在城商行完成了当时最先进的一批网银系统;设计了国内城商行系统第一家“金融超市”;参与筹建了平安银行创新性的中小企业 SME 部门,设计了针对中小企业的信用贷款产品和管理系统。
扎实的互联网背景和丰富的银行业务、管理实践经验,使得尹飞在离开平安银行后,顺理成章的开始使用互联网金融的方法和手段去解决农村金融的问题。
“我最早做互联网,后来在银行,然后我定的战略方向又是农村金融,自然顺理成章地使用了后来被称之为P2P的方法和手段,所以别人会认为我是做P2P的,其实后来P2P怎么发展跟我真没有什么关系。”事实上,尹飞不太愿意别人简单的用一句P2P就将他和他所从事的农村金融事业一言以概之。
“2009年我创办了贷帮,开始探索微型金融的发展之路,那个时候哪有什么P2P!”
调整业务模式 拥抱蓝海市场
“曾经我的梦想是做农村金融机构的NO.1!然而,农村金融机构这些年也在发生变化,我在业务方向上又有了一些新的看法。”尹飞说。
2005年起,在国有商业银行纷纷引入战略投资者、海外上市的热潮中,城市信用社、农村信用社也历经了一场疾风骤雨般的重组、整顿和退出风暴。其中,一个最大的变化是治理结构的调整,截止到2012年底,股份制商业银行的民间资本达到约42%,城市商业银行的民间资本股份占比约54%,有些城商行民营资本占比甚至达到百分之百,而农村的中小机构中民营资本超过了90%。
“股权结构的市场化,为农村金融机构所带来的改变是根本性的,原有的弊端逐渐被规避掉,好的农村信用社不断涌现,而我现在想做的是和这些不错的农村金融机构合作互联网金融这件事。”从自己做农村金融到找农信社合作,尹飞将这种业务模式的调整看成是一种双向的共赢,因为彼此之间有很强的合作基础。
“不是花十万块钱买个网站,就可以叫互联网金融的,很多互金行业协会实际上既不‘互’,也不‘金’。哪怕是北上广深,实际上真正懂互联网金融的人也不多,何况两千多个小县城。”在他看来,农村金融机构在面对互联网金融时,也会有很强的竞争压力和危机感,但普遍的现状是,他们中大多数想做,但不知道怎么做,也没有人会做,更不知道怎么做农村互联网金融,而这种危机感恰恰是彼此合作的一个契机。
正是因为有着8年农村金融的深耕经验,所以尹飞自豪地说:“想合作肯定得找有经验的,国内对农村互联网金融明白的公司不会超过10家,而且大部分也只有两三年的经验,大部分还都是我的晚辈。更何况像我这样跟农村中小银行合作的,实际上只有少数的几家。”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自信,尹飞认为,农村金融机构做互联网金融,是未来的趋势,而且必须有其他公司帮他们一起做。“全国4000家农村金融机构,哪怕只有40家机构与我合作,每家合作五个亿业务,我也两百亿的市场,这个市场很大,就算出来10家竞争对手也没有关系。”
对于农村金融的发展,尹飞保持着相当的乐观,8年的农村互联网金融从业经验,让他相信,农村金融的需求量大,从业的公司又非常少,是一个巨大的蓝海市场,值得深挖。
农村金融的拐点即将出现
1. 农村金融是中国未来经济增加的主动力
与中国银行业金融机构总资产规模200万亿的大盘子相比,农村金融机构所管理的总资产并不算多,约占总资产规模的七分之一--27万亿。事实上,如果对中国银行业的数据足够敏感,不难发现,仅在2015年末,中国工商银行一家的总资产就已经达到了22万亿。一家银行的总资产数据和4000家农村金融机构的总资产数据几近相当,是个什么概念?而尹飞又为什么如此看好农村金融呢?
“站在国家发展的角度上来看,大城市膨胀发展的模式已经基本到头了,中国未来二三十年经济增长的动力,一定是中小城市的发展,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农村城镇化。”
在尹飞看来,农村金融是广义的,绝不仅仅是农民种地养殖这些简单的事情,它所囊括的是整个大农村经济的发展,增长速度会远超城市金融的指标数,广义上大农村的发展,是未来十年二十年中国经济增长最主要的动力,会发展到100万亿的规模,城市经济的发展模式已经到头,很难再有服务升级的空间。
“北上广深也好,一些省会城市也好,以及那些发展不错的中等城市,拥堵、空气质量等问题,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以北京为例,两千万人口已经到顶,如果再增加500万人口,全城都将瘫痪!因为北京就这么大块地,你在上面还能堆什么,现在北京楼房的高度已经都是二、三十层了,堵车已经堵成这个样子,地如果不扩大,就只能盖高,楼是盖高了,路还是这样的,所以结果可以清楚地预见!”尹飞直言,过去的20年,是城市金融蓬勃发展的阶段,而下一个阶段一定是农村金融的天下。
“中国实际肯定还有很大发展空间,中国人均GDP还差的很远,这个巨大的提升空间不在城市,而是农村地区的发展!” 尹飞斩钉截铁地说道。
2. 平安将引领金融巨头冲向农村
更令尹飞倍感鼓舞的是,马云、刘强东等行业巨头早已经在两年前开始布局农村金融,而且平安银行也已经于今年4月成立了农村金融发展委员会,开始着手布局农村金融的工作。
“也许明年你很可能会听到更多诸如此类的消息,比如招行忽然宣布了它的农村金融战略,光大也宣布了,中信也宣布了,浦发也宣布了!而且,他们每一家都是几万亿的大机构。他们自己可能很保守,不敢领先,他们也可能不信马云、刘强东,但这次是平安动了,并且下半年就会发布详细的农村金融战略。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触动!”尹飞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农村金融在过去10年都发展的很平稳,但从明年或后年开始,这样的局面即将打破,开始真正的拐点。因为,一旦这些真正的巨头开始起来推农村金融,整个市场会发展的很快。我估计明年至少得有十家二十家,几万亿级别这种大公司,他们每家可能都拿出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来砸。”
3. 农村已经完成了移动互联网和金融的教育
之前常听到人们说农村金融的风控不好做,需要强有力的线下团队,而且移动互联网、互联网金融的普及还没有到位,但真实的农村是这样的吗?
“就在过去的三年,我们天天在农村跑,我们看到的是,农村的互联网普及,特别是移动互联网普及已经基本完成,比如:孩子用的iPhone3已经退休给了自己的爸爸妈妈,而且农村的资费很便宜,根本不成为一个问题。再加上微信这类软件拼命地推广,使得农村哪怕五十多岁、不识字的大妈,都能拿着手里用微信和城里的小孙子视频通话!”
而对于互联网金融的普及,尹飞认为“对于用手机进行金融交易,不能接受的是45岁以上的人,但他们已经不是农村家庭的主要决策者,农村一般是30~35岁成年男子当家,而且这个年龄的人基本都在城里打过工,他们对于手机的操作以及手机上的产品,都非常熟悉和接受。”
4. 农村根本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
尹飞表示,现在很多做农村金融的根本不了解农村,就比如某个三农金融产品的宣传海报是这样描绘的,“一片麦穗,一个很土、很淳朴的农民抱着一大堆麦穗,问题是这纯粹是想象,现在农村不是这个样子,农民也不是这个样子。只要不是特别偏远的农村,他们的年轻人可能比我们还要时髦得多!” 尹飞在说起这个事情时,自己都笑了。
“再比如:农村汽车金融,他们在农村做的是什么呢?农用车,面包车。但实际现在的村里边,大概3到5户人家,就有一台轿车,轿车普及率非常高,为什么?正是因为我是农民,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农民。为什么我非得开农用车?!可以说,现在很多农村金融都是在用城市的脑袋瞎做。”
5. 农村的经济已经彻底变了
在尹飞看来,农村最关键的是农村的经济已经彻底变了,现在农村经济核心的增长动力是农村城镇化,所谓的农村城镇化,对于一个普通农民理解来说就是,我年轻的时候二十几岁到北京打工,三十几岁回家,盖个房子,这个回家不是村里,是镇上,这就叫城镇化。
另外,现在农村有一个普遍的现象级存在:镇上盖房子,县城买房子。对此,尹飞解释道:“过去10年,全国各个县城都在膨胀,跟北京一样,膨胀是什么,都是乡下的人跑到县城来买房子,推动了县城房地产的发展。这个买到了什么程度?我数量化地告诉你,9亿农民,差不多在过去10年里面已经有2亿进了县城。所以真正进北上广深的那是凤毛麟角,一百个里面没有一个两个。”
因此,更大的城市化动力是2个亿农民进了县城。但请注意,这也只是2个亿,还有7个亿或者5个亿6个亿呢?“他们的趋势是只要村里老房子垮了,就尽可能往路边搬,往镇上搬,往镇周围搬,这不就是城镇化吗?”
而那些有着金融敏感的人已经注意到了,每盖一套房子都存在着一个金融机会,“三层小楼,三百多平方的别墅,还有车库,农村像这样的房子总共有多少套呢?两亿套!一套房子20万,你算算多少钱?40万亿!好多人不知道农村多大,农村很大!40万亿!中国金融行业总资产才200万亿!而这些房子都没有银行贷款。这是不是天大的机会?!” 尹飞激动地说道!
做金融,一是积累,二是杠杆
尽管十分看好农村互联网金融业务,但直到现在尹飞所创办的贷帮也并未盈利,甚至还因为前海等事件亏进去几千万。就在今年4月1日,尹飞停掉了贷帮的所有人工贷款,驻扎在农村的金融网点也开始拆除,并进入最后收尾阶段。
问及原因,尹飞摆了摆桌上的手机,笑着说因为农村互联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条件成熟了。
“如何给农民发放贷款,是过去我们最为熟练的一套金融模式,但是现在,我们认为这套经验已经没有价值,需要放弃,坚决地放弃!我们希望打造的是一个纯互联网化的产品,为广大的农村金融服务。”
在尹飞的眼中,农村移动互联网方向的发展,在过去三年已经完成普及。他们需要做的只是不断围绕农村,围绕农村经济本身去设计产品,开发产品,不断改进基于移动互联网的金融产品,以及营销、风控体验。毕竟,金融也好,信贷也罢,都是为实体经济服务的,只要对实体经济进行不断地深入研究,把握好实体经济产业链的运转情况,遵守金融的基本规律,农村金融的路子就一定不会走偏。
“道理都浅显易懂,然而我在农村金融这条道路上,也不是没有犯过错误,而且还是战略性的失误!”
如同尹飞曾经工作过的但最终铩羽而归的“瀛海威”一样,他口中的战略性失误,总结下来,就三个字:做早了!
人常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然而很多时候,这份耕耘常常只能变成后人乘凉的大树。尹飞恰恰是在农村金融这片广袤土地上辛勤耕耘的那个先行者。唯一不同的是,他仍在坚持,等待风起的时刻。
“在等待起风的过程中,我们需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积累,二是杠杆。”作为一个孤独的前行者,尹飞积累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最需要的是更多的融资以及足够强大的金融杠杆。
“金融行业的核心是投融资,正是因为这个市场足够巨大,所以它必须要投资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实现盈利”,尹飞说,“一个上万亿的农村金融市场,至少需要上百亿甚至几千亿的投入,才能将其撬动!”
他的经典语录:
不是花十万块钱买个网站,就可以叫互联网金融的,很多互金行业协会实际上既不互,也不金。哪怕是北上广深,实际上真正懂互联网金融的人也不多。
未来十到二十年的时间,农村金融会发展到100万亿的规模,而且它的增长速度会远超城市金融的指标数,因为城市经济的发展模式已经到头,很难再有服务升级的空间。
农村的经济已经彻底变了,现在农村经济核心的增长动力是农村城镇化。
金融也好,信贷也罢,都是为实体经济服务的,只要对实体经济进行不断的深入研究,把握好实体经济产业链的运转情况,遵守金融的基本规律,农村金融的路子就一定不会走偏。
一个上万亿的农村金融市场,至少需要上百亿甚至几千亿的投入,才能将其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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